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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听到飞星起身开窗的动静,以及叶冉中气十足又仿佛洞悉天机的爽朗笑音。
*****
二月廿日,午时近尾,听香居。
因今日听香居的“活人战博棋”赌盘开得极大,自是宾客络绎。
此处后院有一处开阔演武场,是专为这棋局而辟。为方便客人观战,四围都起了以跑马回廊相连的高台雅阁。
每间雅阁皆有金红纱幔遮蔽,不愿当众露面的客人便无后顾之忧。
李恪昭早早订下三间相连雅阁,最外一间留人望风,中间空置,他与岁行云则在最里间等候卫令悦到来。
接连练了两个上午的基本功,岁行云自是浑身酸疼、四肢软,被人领进来时僵手僵脚又颤巍巍,时不时难受得险些将五官拧到一处。
今日李恪昭将与卫令悦密谈那位匠人的交接之事,她知自己插不上话,纯粹就是来做陪客的。
如此倒顺遂她意,正好专注观摩活人棋局。
卫令悦还未到,她便独自搬了椅子坐在雅阁最前,顺手捞了金红纱幔遮去大半脸,再将双臂交叠在栏杆上,下颌懒洋洋杵臂,俯视场中战局,听伙计站在棋盘正中大声说明规则。
每局三队人混战攻防,每队分别六人为出战“棋子”,另有一人为“执棋者”。
场中有预先画好的棋盘,却非寻常棋盘。纵横交错的走线中,有代表“城池”的五个大空格。
对战时,各方“执棋者”先掷箸,确定各自此次可行棋步数,再以旗语指令棋子前进方向。
若有两队甚至三队人进到同一落子点,便可就地展开对攻或混战,将对方的人推出棋盘边沿即算“吃下此子”。
最终胜负,以哪队“占领城池”及场中剩余棋子更多来做判定。
第一局开,三方“棋子”登场。
十八名“棋子”皆覆了面具,并分别着金、银、铜三色铠甲做各队区别。
三方“执棋者”同样覆了面具,以一红一黑两支三角小旗在场面打旗语指挥行旗落子。
开场锣响,三方皆摆开横蛇阵。
果然是正面对垒的粗糙打法,毫无战术可言,端看哪边“棋子”更能扛住对方的重拳猛攻罢了。
岁行云失望地撇嘴,侧头靠在臂上,只以余光懒散挂着场下局势。
“不是心心念念了好几日?来了却又打瞌睡。”背后突然响起李恪昭冷淡轻嗤。
岁行云轻扯唇角,头也不回道:“村头打群架都比这有看头。”
李恪昭上前半步,面无表情凝了她片刻,倏地侧身背靠墙面,隔着金红纱幔出一串急促鸟鸣。
岁行云正疑惑,余光不经意往场下一瞥,立刻惊得站了起来。
铜方“执棋者”快挥出一套让她熟悉而震撼的旗语——
甲组定。乙组正一。丙组进右二。
“这是……”岁行云激动得眼泛水光。
“回雁破军阵,”李恪昭轻抬下颌,不咸不淡道,“瞧你这两日没什么精神,赏你看个热闹。”
岁行云泪眼朦胧地看看场中阵型变换,又回头觑了他半晌,忽道:“你站过来些。”
“嗯?”李恪昭皱眉,却还是依言近前。
岁行云照着他肩头就是一拳,含泪笑骂:“李恪昭你是不是闲的!”
吃饱了撑的,杜撰个“卫朔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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