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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娘听到这,松了口气,“二小姐从小嗜辣,自从三年前落水后,口味就变清淡许多,辣菜更是不太吃。不过每至夏日,小姐都喜食酸梅冰盏,莲青那丫头劝了许多回,都没用,还总是喜欢和我抱怨。”
虽不知这些和案件有没有关系,徐非还是将王大娘说的一一记下。
“哦对了,小姐落水后,夫人每旬给小姐做补汤,这个倒是小姐一直在喝的。”王大娘看徐非听得认真,努力回忆。
徐非听到这,愣了一下,“补汤是吴夫人做的?”
“哪能呢,是夫人给的方子,让我们做。不过做好之后,一般都是由夫人身边的嬷嬷端去送给小姐。”
徐非回想起,昨天和宋嘉和一起看到的,俞情将一盅炖汤摔在吴夫人脚边,颜色似墨。
“方子在哪?”徐非问大娘。不论这方子的作用如何,都有必要调查一下。
王大娘答道:“那方子早已不见,或许被人丢在灶炉里烧成灰了,我们早就不用那方子,就能将补汤做出来了。”
“劳驾,您将那方子写给我行吗?”
王大娘受宠若惊,没想到徐非会对她一个厨房大娘这般礼貌,“不过是小事,徐大人无需如此,不过此处没有笔墨,还请大人在此稍等片刻。”
徐非向她颔首,让她快去快回,目送着她朝着后院方向离去。
所幸,没用多久,就见王大娘一路急行回来,将已经写好的方子交给徐非。徐非粗
略扫了一眼,方子上写的都是些平常滋补养生的药材,其中有一味药引起她的注意。那药名乌枝,倒是不常见,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想来也是,如果方子药材有问题,不可能三年来没有一个人发现。
但是,就算方子没有问题,厨娘们做出来的补汤也没有问题,那也不代表,吴夫人的人送汤过去时,没有乘机在汤里做手脚。
保守起见,徐非还是决定,等会将方子交给今天来的那两个衙役与仵作,让他们调查一下方子是否有问题。
徐非内心有点遗憾,如果能知道吴夫人送过去的汤,到底有没有问题就好了。只可惜,每旬送一次汤药,之前的汤药已经没办法调查,这旬的汤药又被俞情砸的稀巴烂,连炖盅都摔了,更不要说汤药……
等等,她好像知道要去找谁了。
距离莲青上一次见到徐非,才不过半日光景。
屋檐上悬挂的水珠不再串成帘,屋内,俞情的房间摆设和上午来时未变,只隐隐有菡萏香在鼻尖萦绕。
比上午的味道更浓了。
嗅着味道,徐非寻到香味来源。
那是一只倚靠在房间角落独脚仙鹤,通体为黄铜所制,底部有承接香灰的托盘,袅袅青烟从它周身散逸,是一只体积不小的香薰炉。因为摆在房间角落,光线明暗交错,徐非之前并未发现它。
徐非将自己挪到窗户旁,略微透透气,她自己一直不大喜欢过于浓郁的香气。
莲
青跟着她的挪动,站定她身后。
“莲青,这香气是?”徐非有些好奇,她明明记得,上午来这房间时,香气还没有这般浓郁。
莲青听她问,乖巧答道,“这是二小姐最喜欢的菡萏香,每日我们都会为她熏上,今日也是这样。正是今晨为二小姐熏香时,我才发现她不见的。这香一点便要点许久,许是您上午来时,味道还不浓。”
徐非借这话题打开莲青的话匣子,便也接着问下去。
“二小姐昨日与吴夫人争吵的原由,你可知?”
莲青的脸上有惊愕的神色一闪而过,仿佛是不明白,为何徐非会知道昨日发生的争吵。
徐非看到她神色,还没等她问出口,便先将她的疑惑解决,“昨日,不巧看见了。”并未多说。
莲青脸上一阵恍然,“原是这样,昨日小姐却是和吴夫人发生争吵,只是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缘由。只知道吴夫人拿着小姐平日要喝的补药,追着小姐到的行止亭。小姐向来不爱喝那个,昨日尤甚,对着吴夫人也没什么好脸色,可吴夫人咄咄逼人,小姐怒意上来,直接当面将那汤盅摔碎。”
停顿一瞬,莲青接着道,“然后小姐就让我们收拾那碎汤盅,自己一个人在亭子里坐了会,才回的。”
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徐非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抛出——
“那你们把那些炖盅的碎片放到哪里去了?”
是的,从一开始,徐非想知道的
就只有碎片的下落。
“啊,那些啊,我把它们埋在院子里了,喏,就在那呢,”徐非顺着莲青的视线看去,那是院子的角落,草木不像院中其他地方的茂盛,仅有的几株都显出病弱之感。
莲青的话还未说完,“小姐之前就一直不喜欢喝这补药,不过拗不过吴夫人拿着老爷的鸡毛当令箭,又是打着为小姐好的旗号,小姐想拒绝都没法子,只好偷偷地将夫人送来的汤药倒了,也是倒在那个角落。
不过每次夫人派的嬷嬷都要守着小姐喝完,唯有几次小姐佯装生气,才勉强混过去,将汤药倒了。不过依我看,这药喝不喝都一样,喝了三年又苦又涩的汤药,小姐的身体也不见好。”
莲青话语停了,脚步也随之停下。
她们已经站在院子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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