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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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凯文抬起头：&ldo;他怎么说我的？&rdo;&ldo;我有个孩子，跟你差不多大。&rdo;某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阳光洒在宽敞的大街上，风中飘拂着初夏特有的花香。米切尔坐在汽车副驾驶席上，眼巴巴看着jazy：&ldo;他叫什么名字？男孩还是女孩？&rdo;&ldo;哦，是个儿子。&rdo;&ldo;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rdo;&ldo;他在东部跟他妈妈一起生活。&rdo;jazy轻轻呼出一口气，说：&ldo;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他了。&rdo;&ldo;那你想他吗？&rdo;&ldo;……想的。&rdo;&ldo;为什么不去找他呢？小孩子应该跟父母在一起。&rdo;年轻的东方男人一时没有回答，只沉默的望着前方。路口的绿灯亮起，他等待着老太太蹒跚穿过街道，然后才发动了汽车。&ldo;通常情况下，法律不会把小孩子判给父亲的。&rdo;又驶过一个街口，jazy才重新开口道：&ldo;而且他妈妈经济条件更好一些。&rdo;这是米切尔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悲伤的口气。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年轻，但是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却已经非常苍老了。这场对话发生后的半个月左右，某天晚上，米切尔突然接到了jazy的电话。&ldo;嗨，小子！&rdo;jazy很少这么轻快的称呼他，听起来心情似乎非常兴奋：&ldo;我找到一张我儿子的照片，你要看看吗？&rdo;米切尔不假思索：&ldo;要！&rdo;&ldo;那好，今晚早点睡觉，明早我送你去上学。&rdo;那天晚上米切尔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夜睡不着。jazy那个从未谋面的、据说年龄跟他差不多的儿子，就像陌生又亲切的朋友一般，让他充满了期待之情。第二天早上果然是jazy来接他上学，米切尔一出门就迫不及待的扑到车上：&ldo;照片呢，照片呢？&rdo;&ldo;我以为没带出来的，谁知道夹在我一本书里。&rdo;jazy从钱夹里摸出一张两英寸单人照，很珍惜的摸了摸：&ldo;小心一点，别弄脏了。&rdo;米切尔一把夺来，好奇的睁大眼睛。那大概是jazy还没离开纽约时照的，照片上的小男孩大概只有七八岁大，黑眼黑发，神情天真，眼神懵懂，呆呆的看着照相机。如果用大人的眼光来看的话，这小孩实在是可爱极了，跟电视上的童装广告宝宝没什么不同。&ldo;好看吧？这孩子从小就好看。就是有点笨，反应不快，教数数特别困难。&rdo;大概是jazy的口气太溺爱了，米切尔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半晌冒出来一句：&ldo;我数学可好了！&rdo;&ldo;嗯嗯，好好。&rdo;jazy随口敷衍着，把照片异常珍惜的装回钱夹里，&ldo;唉，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了，算算看他今年也该上七年级了啊。他应该长得跟你一样高了吧，也许比你还壮也说不定，这孩子从小就健康好动……&rdo;&ldo;真想的话你去看他啊！&rdo;米切尔不满的嚷嚷起来。&ldo;唉……&rdo;jazy又不说话了。&ldo;如果我爸允许的话，暑假我就去纽约。如果你要来的话咱俩可以一起，怎么样？&rdo;&ldo;兰德斯先生不会让你一人跑去纽约的，米切尔。&rdo;&ldo;如果我考年级第一的话他什么都答应我！我爸妈就是这样的！而且你不想吗，你不想回去看你儿子吗，嗯？jazy？&rdo;jazy温和的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隐约有些悲哀：&ldo;我想。&rdo;他顿了顿，转向车窗外阳光灿烂的街道。&ldo;但是我不能。&rdo;车窗玻璃映出他沉默的侧脸，眉峰紧紧皱着，非常严肃的样子。一贯从容而散漫的男人，看上去竟然有些不安。&ldo;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时希伯来家族的人已经开始搜捕他了。一开始是小范围的，不引人注目的，好像也并不想要他的命。但是后来情况很快严峻起来，甚至到了恶劣的程度。&rdo;开水已经凉透，邓凯文却浑然不觉，只紧紧盯着米切尔：&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ldo;你知道jazy‐‐也就是邓琰‐‐离开纽约后在旧金山做过两年保镖，是不是？&rdo;&ldo;是。&rdo;&ldo;那时他被希伯来家族雇佣，曾经在亚当斯?希伯来身边做到一个很高的位置。我怀疑那段时间里他接触过希伯来家族贩毒的重要证据，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懂英文，复杂点的文件他看不懂，所以没有人会避讳他。&rdo;&ldo;……他们要杀他灭口？&rdo;&ldo;可能吧，也可能对他做了一些威胁。但是jazy是那种不愿意被束缚的人，他被威胁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应该不是服从威胁，而是离开希伯来家族那个毒窝。我怀疑他离开的时候，已经掌握了很多有关于亚当斯?希伯来的犯罪证据，以至于希伯来家族到处找他。&rdo;&ldo;他为什么不跟警察合作？&rdo;邓凯文立刻条件反射的问。米切尔耸了耸肩：&ldo;不知道。根据我对他的理解，他根本不是凡事想到找警察的人。而且黑道上有很多事情吧……&rdo;他含混不清的顿了顿，&ldo;……很难跟警察说清楚，搞不好就把自己绕进去了……&rdo;他那刻意含糊的态度让邓凯文心里突然掠去一点疑云，但是紧接着就过去了，也没有多想：&ldo;那后来呢？&rdo;&ldo;后来他一直在我家工作，顺便当我的格斗教练。&rdo;米切尔笑了起来，&ldo;老实说，我从他那里真的学到不少东西，比武术和认穴位多得多。他教会我一种不同的信念，完全不同于我在美国学校和社会所接触到的那些。他对于正义、家庭、道德、社会责任等有着很不一般的理解，那些东西对我影响太深太深了。&rdo;邓凯文困惑的望着他：&ldo;……比方说？&rdo;&ldo;比方说如果没有他，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米切尔?兰德斯。老实说受他的影响，我一度很不想当警察。&rdo;邓凯文意外的挑起眉，&ldo;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是警察了？&rdo;&ldo;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想调查jazy的死因。&rdo;米切尔坦率的说，&ldo;因为我一开始就不相信警方作出的结论，他是因为银行绑匪引爆炸弹，从而意外爆炸身亡。我一直觉得是亚当斯?希伯来派人杀了他。&rdo;他说这话的时候邓凯文非常专注，目光紧紧锁在米切尔脸上，甚至脸颊肌肉都有些绷紧。米切尔咳了一声，抄起电热水壶，给他面前的马克杯里蓄满热水：&ldo;你先喝点东西放松一下好不好？&rdo;&ldo;不。你刚才说什么？他是被希伯来家族谋杀的？&rdo;&ldo;我一开始只是这么怀疑……&rdo;米切尔略带尴尬的说，&ldo;因为当初负责这个案子的是我家老头，而据我所知，他在这起案件中收了希伯来家族，呃，一些好处。&rdo;邓凯文冷冷的打断了他：&ldo;‐‐钱？&rdo;&ldo;差不多吧……警界高层很多人都这样，很难例外啊。&rdo;米切尔用力抓头发，企图用这个动作来逃避尴尬：&ldo;我一开始当警察的时候，也想过调查我家老头，因为我实在想知道他都做过什么，他们那一代警界高官各自都有怎样的秘密。开始我跟你一样感觉恶心呢，后来习惯就麻木了，哈哈。&rdo;&ldo;我没有感觉恶心。&rdo;邓凯文用一脸恶心的表情反驳道，&ldo;‐‐然后呢，你查到有关于亚当斯?希伯来的证据没有？&rdo;&ldo;嗯，有吧。&rdo;米切尔想了想，说：&ldo;不是档案堆里黑纸白字的证据，而是当年jazy亲口告诉我的一些事情。那是他突然辞职时跟我说的……&rdo;jazy突然辞职的事情，发生在他工作两年以后。那天米切尔放学的时候，发现来接他的人不是jazy，而是家里另一个不大熟悉的保镖。&ldo;jazy呢？&rdo;米切尔一边上车一边好奇的问。&ldo;他来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rdo;&ldo;什么意外？&rdo;保镖从后视镜里看了米切尔一眼，神情凝重：&ldo;他的车下发现了炸弹。&rdo;到家的时候米切尔老远就听见客厅里传来jazy的声音。&ldo;jazy！他们说你车底下发现了炸弹？怎么回事？你没事吧？&rdo;米切尔把书包一扔，直接闯进了客厅，&ldo;喂jazy！你‐‐&rdo;突然他顿住脚步，讪讪的叫了声：&ldo;老爸……&rdo;兰德斯夫妇站在客厅里，两个人看上去都非常震惊。jazy站在茶几后，把手上一封信推到这对夫妇面前，脸色平静而坚决。&ldo;这已经是半年来的第六次了，我不能把危险带给米切尔。这是我的辞职书。&rdo;&ldo;你干什么？！&rdo;米切尔大惊：&ldo;你要辞职？！&rdo;jazy向兰德斯厅长最后点了点头，大步向门口走来。&ldo;jazy！&rdo;米切尔飞奔过去挡在他面前：&ldo;为什么你要辞职？因为工作太危险还是其他什么？你以后再也不来看我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