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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艾登和维罗妮卡出现在了会谈室,隔着一张铁桌,那一边坐着从禁闭室被带过来的卡蜜拉。
“没想到被关禁闭居然还有机会出来放风呐,突然把我叫到这种小房间里……典狱长想在这里跟我玩点刺激的?”卡蜜拉颇有些嚣张地对着艾登咧嘴笑道,又看了一眼维罗妮卡,“还多带了个小秘书?玩得还挺开啊。”
“嘴巴放干净点,牙齿要是全断了可是连饭都吃不了的。”维罗妮卡冷冷地和卡蜜拉对视。
一开场就是火药味十足的对话,不过两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卡蜜拉过去是黑帮的小头目,维罗妮卡过去则是和黑帮势同水火的骑警,像这样针锋相对自然是常态。
经常接受犯人祖安问候的艾登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开门见山地对卡蜜拉说道:“把你叫过来,是有问题想问你……”
“能给支烟吗?”卡蜜拉突然打断他。
“你在想屁吃?”艾登面无表情。
监狱里倒也不是全面禁烟的,但对犯人吸烟还是有相当程度的管制的。
待遇等级低,正处于禁闭惩戒的犯人自然都是没有烟抽的,而卡蜜拉两样都占了。
“哎呦,没必要那么认真嘛。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卡蜜拉又嬉皮笑脸起来,“关在里头瘾头犯得难受死了,一口就好了,不管什么要求我都会好好配合的!”
维罗妮卡翻了翻白眼,她最烦的就是这种胡搅蛮缠的老油条犯人,审点事情总要东扯西扯偶尔还要提条件,让警员费时费力。
但现场话事的人不是她,她也只能瞥向坐在旁边的上司。
艾登没说话,从制服的口袋里拿出一根细烟卷和火柴,一甩手掷了过去。
卡蜜拉这下开心了,赶忙用带着镣铐的手接过去,熟稔地叼上,点烟。
维罗妮卡有一点意外,艾登自己并不抽烟,却还是准备了一根烟在口袋里——虽然一开始拒绝了卡蜜拉,但他其实似乎早就预想到卡蜜拉会提这种要求并多做了手准备。
卡蜜拉猛嘬了一口,一脸惬意地吐出一口烟,随后微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手里的香烟:“这不是监狱里卖的那种劣质烟吗?”
();() “还想我给你弄支极品雪茄啊?”艾登冷笑,“现在给我把烟灭了,说了就一口。”
“行行,你的地盘你厉害,你说了算。”卡蜜拉用话里带刺的语气回道,直接用手指将刚点上的烟头捻灭了。
“今天找你问话是因为我这里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是关于你以前的案子的……”
艾登拿出那张信纸晃了晃,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跟卡蜜拉说了一遍。
“……那么,你怎么说?”最后,艾登双目灼灼地盯着卡蜜拉的眼睛问道。
卡蜜拉全程表情没什么变化,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卡蜜拉听完长出一口气,然后朝艾登挑了挑眉:“就这?我还以为专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大事呢……”
这个反应让艾登感到了一丝意外——她似乎,完全没把自己可能是被诬陷的这件事放在心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艾登示意她把话说清楚。
“信里是这么说的,那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卡蜜拉一脸无所谓地挠了挠耳朵,“我记得我也就打了那小子两拳而已,一拳在胸口,一拳在脸上,当时他还有力气跑路的。就我的经验来说,不是身体本来就不行的,一般是打不死的,我好歹也是当了几年打手的。”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有可能是背了黑锅吧。”艾登试探性地问道。
“应该是吧。”卡蜜拉平淡地回了一句。
“但你看起来倒是很无所谓啊。”艾登抱起手来。
同样认为自己是背了黑锅入狱,卡蜜拉和维罗妮卡的反应截然不同,完全没有想为自己翻案的意向。
知道自己其实是被敌对帮派的人强行扣了一个打死人的罪名,落下这么多年的牢狱之灾,正常反应都应该是暴跳如雷才对,更不用说卡蜜拉这种暴躁好斗的个性了。
“是啊,因为我老早就想到自己可能是被人阴了。”卡蜜拉耸了耸肩,“这种手段黑道里也不算少见了。”
“那你不上诉?既然是被冤枉的,那至少能争取点回旋的余地吧。”艾登提出了疑问。
();() “冤枉?”卡蜜拉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似地一瞪眼睛,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的牢头大人啊,只是背了一口黑锅,可不代表我这个人是清白的。就我以前犯的事情加起来,别说在牢房里蹲八年,就算是蹲到死,或者上绞刑架都不奇怪的啊。”
她说着眯起了那双闪着金色微光的眼睛:“这种事情,你可以问问身边那位小秘书,我以前在骑警那里姑且还算小有名气的。”
艾登看向维罗妮卡,维罗妮卡点了点头:“虽然我以前没有直接接手过她的案件,但也有所耳闻。在因为这件事入狱以前,卡蜜拉身上就挂着很多案件的嫌疑了。故意伤害、抢劫、勒索、绑架、非法拘禁……所有案子如果都拿到证据定罪的话,至少也是终生监禁。”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是个十足的烂人啊。你不会不知道吧,牢头大人?”卡蜜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了出来。
“这个倒确实。”
艾登轻轻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
他好歹也是和卡蜜拉相处了一年左右的。
一个黑帮里想找出一个屁股完全干净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作为一类历史悠久、等级森严的成系统的违法组织,黑帮往往具备相当成熟的反侦查手段——消灭证据,贿赂,甚至是直接找人顶包,黑帮里的骨干成员总是会想尽办法保护自己,让警察难以对他们出手。
“但你以前犯的事,恐怕都没被抓住可以定罪的证据吧,不然早该全判到你头上了。你不要告诉我你是突然想洗心革面,才吞下这件事来这里坐牢的。”艾登说道。
“我也不想,但那个时候,我也没什么好选的。”卡蜜拉耸了耸肩,“毕竟那帮骑警,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艾登依然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刚想追问,这时维罗妮卡却像是醍醐灌顶般地开口了:“原来如此,你是……和骑警队做了交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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