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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没?”红衣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荣元馨,马儿嘶叫着来回走动,几次差点踩在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姑娘身上,周围的人看得心惊胆战,却没有人敢上前来说一句话,只敢小声的议论纷纷。
“杨小姐,这……这,我们还是把她送去医馆吧,出了人命我们谁也担不起啊。”一个锦衣少年着急的劝道。荣元馨可是县令的女儿,这下子真是死定了。该死的,他今天就不该出来的,杨家和荣县令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啊,杨家虽然权势滔天,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待这位杨大小姐一走,他们辜家在荣县令的治下还能讨得了好吗。
“是啊是啊,杨小姐,我们赶紧把她送去医馆吧。”另一个少年有些不忍心的说道,毕竟都是认识的,而且荣元馨个性活泼讨喜,一点都不骄纵,在他们圈子里风评很好,少年心有不忍,有心下马送荣元馨去医堂,可是却也不敢替家人惹麻烦,这位杨小姐明知道荣元馨是县令之女,还故意找麻烦,摆明了是要跟荣元馨过不去,他要是表现出关心,以这位杨小姐骄横霸道的性子,估计最先倒霉的就是他了。
“是啊,荣县令毕竟是父母官,我们这样当众羞辱他的女儿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杨小姐,虽然你不惧荣县令,但是这事情传出去对您名声也不好对不对?”王秋月心急如焚,顶着杨小姐难看的脸色硬着头皮劝道,她着急当然不是因为担心荣元馨,而是她的父亲就在荣县令手下当差,如果荣县令迁怒父亲,影响了父亲的仕途,那父亲一定会打死她的,她可不认为杨心莲会为了她保她父亲,她很清楚自己可没有这个分量。
一个少女看杨心莲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她看着三个同伴厉声斥道,“辜同、刘真启、王秋月你们三个这是干什么?吃里扒外啊,荣元馨既然是杨小姐的敌人,那就是我们的敌人,你们这时候不同仇敌忾,还替敌人求情,简直莫名其妙。”
看着杨心莲投来的满意目光,她顿时兴奋了,激动得全身血液都是滚烫的,她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继续喝道:“不就是一个小破县令吗?你们怕他做什么,有杨小姐在,看他敢?”
白痴,王秋月心中恨道,可是当着杨心莲的面却不敢说话,只得唯唯诺诺道,“是我想岔了,有杨小姐护着我们的家人,我们自然是不怕荣县令报复的。”
“他敢,你们放心,你们既然跟着我,我自然会护着你们的家人的。”杨心莲承诺。
王秋月大喜,心中突然多了一丝期盼,要是杨小姐直接把荣县令拉下马就好了,那她的父亲岂不是有了机会,如果……她看着趴在地上的荣元馨,心中闪过一个恶毒的念头,如果……荣元馨今天死在这里,那杨家和荣家可就结下死仇了……
“你,下去看看她死了没?”杨心莲指着王秋月吩咐道。
“如果她死了,你也跟着去死吧。”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寒冰,在场的人心中一寒,身体里的血液几乎都停止了流动。
一个身着鹅黄锦衣的少女越众而出,她大约十二三岁,身量纤细,五官清秀却满是寒霜,整个人散出一股凌人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的的忽视了她略显稚嫩的五官。
她的目光锁定在杨心莲的身上。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杨心莲?”前几天才在杨家宴会见过,这位杨小姐的嚣张不讲理她是见识过的,她的无知与蛮横也让她印象深刻,与心机深沉的杨白凤完全不同。
红豆随即转向地上的荣元馨,她快上前,抚开遮住她脸上的丝,伸出食指探向她的鼻息,还好,有呼吸,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亲眼看着馨儿从高空中坠下,那样的高度与力度完全是可以要了人的命的,那一刻,她怕了,生怕她有什么不测,还好还好……
“是你?”杨心莲自然认识红豆,那天,因为这个女人她还被姐姐和太子表哥教训了,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报仇呢。“你一个贱民竟敢直呼本小姐的名字?谁借给你的胆子。”这个女人以为她是谁,竟然敢直呼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岂是一个贱民可以叫的,而且这个女人还敢在她说话时背对着她,从没有人敢如此忽视她的存在,新仇旧恨交织,“贱人,滚开。”她手拿鞭子用力一甩,鞭子落在地上激起一层灰尘,鞭子的尾音落在人的心上让人心惊胆颤。
“姑娘,”青梅挤开人群过来,红豆连忙吩咐,“馨儿估计伤到骨头了,现在不能搬动她,你赶紧去请个大夫过来,无论是用抓的绑的还是威胁的,一定要请个懂骨伤的大夫来,明白吗?”
青梅点头,动作迅的拨开人群离去。
“我跟你说话呢?”杨心莲气得脸上肌肉微颤,指着红豆的鞭子都是颤抖的,从小到大,她还没在家人以外的人面前受过这种气,被人忽视得如此彻底。
“姑娘,”西秀香汗淋淋的挤开人群跑过来,“大……大姑娘……没事吧?”
“你看着她,不要动她,青梅已经去请大夫了。”
“嗯,好的,姑娘放心,我已经让车夫回去叫人了,家里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了。”西秀提醒。
“我问你话呢,贱人。”杨心莲驱马向前,愤怒的挥动鞭子,直指红豆。
四周传来一阵整齐的倒抽气声,甚至有人惊呼出声。
红豆眼中冷芒一闪,却没有避开,生生的受了这一鞭,她闷哼一声,一丝鲜红的血丝从她的嘴角溢下。
“姑娘,”西秀花容失色,一张俏丽的小脸惨白。
红豆脸色未变,淡淡的吩咐,“看好大姑娘。”
西秀呐呐的点头,她看着红豆面前的荣元馨,有些不确定她是躲不开还是为了大姑娘,想到红豆刚刚跳车的矫健身影,她莫名的觉得应该是第二种吧……
红豆缓缓站起身,她的动作不快,甚至称得上是缓慢,可是看着的人莫名的却不敢动弹,默默的看着她转身。
她看着杨心莲,红唇轻启,“果然祖上是杀猪的。”
话音刚落,红豆突然感觉身上汗毛倒竖,有杀气。
人群中,一个身着深灰锦袍的男子手中一动,一枚菱形暗器翻转,正欲疾射,突然,横出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臂,男子大惊,浑身寒毛直立,下意识的抽动手臂却现自己的手竟然动不了了,这个现更是让他心神俱裂,他惊恐的看向手臂的主人。
“只是小姑娘之间斗气,兄台何必下此杀手。”一张笑眯眯的脸在他眼前放大。
“保护主子。”他将右边的男子挡在身后,如临大敌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不过瞬息,几个便服的魁梧男子迅的将男子包围。
“别,别别别,别紧张,我不认识你们,我也不找你们麻烦,我只是看不过你欺负一个小姑娘而已。”男子依旧笑眯眯的解释,他五官俊逸非凡,只是一张带笑的俊脸让他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淡了几分俊美。
灰衣男子身后被挡的中年男子身穿织云造的深蓝锦袍,头戴儒巾,手拿折扇,一副文人打扮,他看了一眼灰衣男子的手,拳头上端露出来一丝冷芒,淡淡瞥了他一眼,灰衣男子顿时脸色灰败,解释道,“我只是听不得……。”
中年文士没有听他解释,看向在众人包围中仍然笑眯眯的年轻男子,感叹对方真是风采卓绝,心中顿时起了爱才之心,对于有才能的人他向来宽容大度,因此态度不自觉放缓了许多,歉声道:“是我御下不严,多谢少侠出手阻止才没有因此酿成遗憾。少侠能轻易制住我这手下,可见身手不凡,兼之又有一颗仁爱之心,真乃大才也,不知少侠是何方人士?怎么称呼?可有功名?”时下九洲各国看重人才,纷纷招揽天下英才,除了文举,各国还开设了武举,齐头并进,武举人的身份也并不比文举差。
哈哈,年轻男子一阵大笑,朗声道:“没有功名,我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欢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谢谢,就此告辞。”男子一抱拳,身子向后纵跃,几名男子欲追,却被中年文士制止,“有缘自会再见的,不必强求。”他有些遗憾的看着男子消失的身影,心中感叹,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想当初,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好打抱不平,因此才遇上念儿……
收回目光,男子瞥了一眼灰衣男子,不同于刚刚对年轻男子的和颜悦色,他脸色微沉,一股气势不怒自威,灰衣男子欲下跪请罪,被他瞪了回去,淡淡道,“我知你是为你主子抱不平,但是那不过是小姑娘之间的口角,你竟要取人性命?平日里还不知如何暴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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