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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这都最后一年了,离年底大考还剩不足十个月,眼下对他们这届学子来说,最要的无非就是&1dquo;投考国子学继续深造”或是&1dquo;尽早谋职”这两件个选项,人人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像刚进入书院那会儿为了考绩明争暗斗。
如此氛围和气的好结果,正是徐静书之前蛰伏两年所想要得到的。
因为这份如愿以偿的小窃喜,当天傍晚去书院膳堂,徐静书一狠心、一咬牙,多花了整整五枚铜子,买了一盘垂涎两年的拌鸡片。
****
武德四年三月十六,春意浅浅,繁花初见。
今日是个大晴天,绵暖春阳绵暖惹人困倦。午饭后,不少学子懒怠回学舍午睡,就在讲堂内各自的桌案上伏身而眠。
徐静书站在讲堂门口望了望,见同窗们大都睡得熟,怕自己翻书的声音要吵别人小七,便轻手轻脚走开了。
沿着回廊走到拐角处,曾莉正坐在长椅上靠着廊柱看书。抬眼见是她,便友好地笑着招呼:&1dquo;你去哪里?”
&1dquo;我瞧着大伙儿都在休息,就出来任意走走,歇歇眼睛。”徐静书抿笑,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曾莉将书倒扣在膝上,扭头与她闲谈起来:&1dquo;今日下午还一同去藏书楼么?”
明日就是三月里的次休沐,有些学子会选择在今日下午散学后就回,有些则会留在书院过夜,明早天亮再走。
曾莉家贫,许多书册典籍都只能在书院藏书楼内借阅,是以她通常都要留到次日早上再离开。
&1dquo;今日我是去不成了,”徐静书抱歉地摇摇头,&1dquo;下午散课后就要回家。”
曾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了:&1dquo;你二月小考的考绩那样漂亮,是该早些回去报喜来着。虽你说过是投亲寄居在姑母家,可我瞧着你姑母一家待你还不错,他们指定很为你高兴的!”
&1dquo;嗯,是真待我很不错。”徐静书抿了抿嘴,笑得略有些忐忑羞涩。
只是一次小考出众,大张旗鼓跑回去报喜,好像很&he11ip;&he11ip;少见多怪的样子。
可她忍不住想早些见到表哥,亲口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不过,她又有点怕见到他。
自从平胜偷偷告诉她,&1dquo;大公子将樱桃一颗颗捂热放到嘴上”,她就知道,表哥根本没信她那日说的&1dquo;只是拿果子碰了他唇”。
若见面时,他又追问起这件事&he11ip;&he11ip;
徐静书抬手捂住的突然爆红的脸,闷声哀嚎:&1dquo;&he11ip;&he11ip;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1dquo;你&he11ip;&he11ip;你这是在哭还是在笑?”曾莉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不懂她为何忽然捂着脸自言自语。
&1dquo;哭笑不得。”
少女心底的生涩又隐秘的心事,羞怯与甘甜交织、忐忑和期待混杂,一团乱麻。
****
黄昏时,徐静书回到信王府,照例换了衣衫先去承华殿的德馨园向姑母徐蝉行归家礼。
进德馨园正厅后,她惊讶地现,不但侧妃孟贞也在德馨园,连时常在府中神龙见不见尾的姑父信王殿下都在。
三人面色都很沉凝,似乎早前正在这里商议什么要事。
徐静书恭敬向三位长辈行了归家礼,正要退出,却被徐蝉唤住。
&1dquo;静书,姑母托你办件事,好吗?”
&1dquo;姑母请讲。”徐静书赶忙站直,认真听她吩咐。
&1dquo;明日你若得空,能不能替姑母去含光院看看你表哥?这些日子他闭门不出,谁去也不见,姑母很担心,”徐蝉面露忧心哀色,眼眶红红,&1dquo;你就去试试,若他还是不肯见,你也不必勉强。咱们再想法子就是,别委屈着你受冤枉气。”
&1dquo;好!我、我这就去,不等明日了,”徐静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慌张得胸腔闷绞,&1dquo;表哥他,是遇着什么难事了吗?”
她月初结束休沐回书院时表哥还好好的,怎么这才过了半个月,就闭门不出、谁也不见了?!
徐蝉眼红红地剜了旁边的赵诚锐一眼,拿随身巾子擦拭眼角泪痕,似有隐情说不出口。
赵诚锐板着脸,将唇抿成直线,也不说话。
这气氛很古怪,但徐静书心悬着赵澈的事,并不好奇这古怪从何而来,只将焦灼求助的目光投向孟贞。
孟贞也是眼睛红红,起身走过来牵了徐静书步出正厅,下了台阶走出老远才站定。
&1dquo;初五那日,太医官来复查大公子的眼睛,说他情况出现了反复,”孟贞微微哽咽,眼中愈红,似乎有所保留,&1dquo;之后大公子就十分低落,闭了含光院大门,这都十日足不出户了。他也不见任何人,连殿下和王妃殿下都被拒之门外。”
&1dquo;怎么会反复呢?!之前不是说大有好转了么?”徐静书急出哭腔,&1dquo;贞姨,是不是何然给的方子有古怪?太医官有再验过吗?”
她还记得赵澈坐在含光院小客堂里,小声喃喃&1dquo;好像见着一点点光了”。
那时他垂脸捧着茶盏,唇角偷偷扬起,谨慎藏着在的雀跃欢喜,假装平静地与她单独分享这个秘密。
当心中强烈的希冀已见曙光后,却忽然又被打回最初,这种转折最是刺痛人心。
孟贞不忍地眨了眼泪眼,轻轻抚上徐静书的头顶:&1dquo;当时王妃殿下就命人将那女术士&1squo;请’回来盘问,也请几名太医官重验了方,连太医院医都来看过。医的意思是,方子本身没有问题,是大公子忧思过度导致气血郁结,脑中淤血才又有了重凝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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