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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听小枫那首曲子还没弹完就让我们给打断了,”仙道把流川按在木椅上,“现在可要听小枫完整的雅乐了。”
“哼,为什么要弹给你听?”流川想到装扮成女子的那几日里仙道天天来看自己并缠着自己硬是要赏琴的事,脸色便不好。
“不会吧?小枫你这样偏心啊?”仙道很没面子地当着花形与相田的面儿就把头搁在流川肩上甩赖,“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啊……”
狠狠一肘打在仙道的身上,流川恨恨地看着他,这个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一旁的相田弥生对此早已是见惯不惊的,可花形却看得有些傻了。
“喂,我说老兄,”仙道,“你这里有好琴,可有好酒么?听小枫的琴没有上好的佳酿或是极品的香茗那怎么成啊?”
花形总算是跟上了仙道的思维,转身去拿酒去了,这个时候,他也的确想到了这个东西。
相田弥生知道仙道要是尽起兴来,这一时半会儿的不知他要闹多久。对琴对酒她都没有兴趣,所以她决定出去走走。仙道也没有拦他,只是趁着这个时候都没有人可以好好地看着流川。他身上虽然有力气却有点使不上来,是那迷药吧。仙道笑了笑,在叶子那儿发觉这药的味道时,心就一直没有放下过,不停地在咒骂着自己的愚蠢与不小心,当然也就是咒骂着这该死的药;可以前若这样搂着流川,他定会不高兴的。现在却不能让他推辞,也不知是要怪那药还是感谢它的好。还是什么也不想了吧,仙道看到花形手上带着的酒瓶时展颜笑了,这个人,果然是懂得酒的好处的……
次日,清晨。至门外冲进来的相田弥生见着伏在桌上的仙道,红着眼又奔向屋外提着一大桶水呼啦一声全泼在了他的身上,顿时让这宿醉的人一下便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你?”仙道不明白相田为何要这样,昨晚上喝了太多的酒,就算是他这样酒量的人也觉得有些受不了。
“你自己去外面看看!”相田弥生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这几个字,望着仙道时眼睛里也是充满了怒火。仙道随着她来到了屋外立刻就瞪大了眼。饶是仙道平生没把什么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对什么寒心过,可见到眼前所见也忍不住闭了下眼。
那院外,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个女孩子。全部都停止了呼吸,在她们年青漂亮的脸上,划着个大大的‘十’字;有的四肢也让剑给斩断了,露出了白生生的骨头,上面沾着斑斑的乌黑血迹。她们已经死去多时了,仙道看得呆呆的,对着这突然发现的惨不忍睹的场景,没有多余的念头他下意识地冲口而出,“不能让小枫看见……”
然而已经迟了,流川已经揉着发疼的头慢慢走到了他身边。
“别看。”仙道反射性地举手就去拦住流川看向这边的目光,可是还是慢了一步。流川也与他一样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定定地看着那地上的尸体,呆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小枫……”仙道还是伸手轻轻掩住了流川的眼睛,顾不得身上有水迹,把他拉进了怀里,支住了他软软的身体。
(十九)
这是怎么回事啊?流川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会在大清早的看到这样的情形,他还记得昨天夜里仙道与花形在拼酒啊,他们两个倒像是一见如故的朋友了,虽然知道以前他们也照过面儿,可这样的言语投机确是让流川想不到的。而自己也是在听着他们说说谈谈中糊里糊涂地也不知道是被仙道还是花形递来的酒而失去了意识。只是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上了床,还替自己盖好了被单,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可为什么这一早醒过来,眼前所见竟然是这样的呢?
仙道的手掩得再快也不能阻止自己看到的事实,流川清清楚楚地看见,曲云烟的脖子上开了个小洞,看得出来,她没有挣扎。那就表示她是让人点了穴然后再慢慢地割开了她的喉而让她失血过多死掉的。是怎样一个凶手啊,他是要这少女完全可以感受到死亡的恐惧、明白她的处境但是却一点儿也不能阻止,包括呼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些年纪青青的女子呢?她们都是一条条地人命啊,那个行凶的人也居然伸手就夺去了?还是以这样残忍的手段。
“花形呢?”流川在沉默后终于开了口,但是他的语声却涩涩的,听在仙道耳里也是一痛。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也想到了啊,”相田弥生冷冷地来到他与仙道身旁,“我早上在外面,发现有一个人的背影蛮像是他的,逃得倒快连面儿也不与我照着我就知道有古怪。可没想到回到这儿却看见这样的事。你们两个,一个醉得不省人事,一个睡得倒安稳,可笑你们不是一直就在说相信那个下作的坯子的吗?真不知道你们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那个花形透,他简直就个疯子,做出这样的事来他怎么还敢留在这儿,
流川脑中片混乱,这一切都是花形他做的吗?他对着自己说的那些事一点儿也不像是做作的啊,而他的面像也真的不是传闻中的邪恶呢。是自己太自信看错了人?或者是太自以为事就凭着他的琴与悲愤的表情而轻易的相信了他?演出那样琴声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吗?可若不是他,这时所有的事是谁干下的呢?当然不会是仙道也不会是自己,流川的心绞在了一起,从来就以所学而骄傲着,因为自己看人从来就是对的。可这次,花形,他说的故事太好听了吧,竟然会让自己蠢到去相信了他,而白白地让这十几位原本今天就该回到家里的少女而枉送了性命。也许花形不碰她们,就是为着这杀人的一刻吧?就像相田所说的,如果是那样,他的神智异常,那么让自己上当受骗就是那样的开心吗?他这个人的思惟当真是不正常的么?流川死死地咬着牙,不让一丝空气可以游走往返于它们之间,原来自己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不祥的人啊。像曲云烟那样对着自己表露出那种目光的女孩子好像不是这样,就是再也没有看到过她们。也许自己真的就是那封信上所说的是个受到咀咒不应该出生的人吧。
从指缝中看着流川脸色的仙道一颗心也快要裂了,如果现在可以做点什么而让流川可以忘记眼前的东西,他是宁愿付出全部的。太了解流川是怎样想他自己的了,他总是喜欢把不该他负责的事也往他身上拉。仙道怜惜地把流川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手却没有离开他的眼睛,不想再让他看到,哪怕是一点点儿也不行。
“哼,”相田弥生在他们各自出神的时候,已用内力在地上震了两个大坑,一具一具地把那些少女的尸体移了进去,“我不会放过花形透的!”她森然说道,回头看向仙道手里的流川,“到时,我们晓枫公子还会不会替他的知已作保呢?”
流川的唇角本已在滴着血了,因为咬得太紧,连柔软的唇边内壁也咬破了。现在听到相田这句充满怨恨的话语,一想到花形对着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哪里还忍得住,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喷出,人也开始往后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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