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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很安静,优优觉得整层楼就她自己。执勤的自不必说,请假的更加不露面。她关了办公室门,安安静静的看记录。记录很长,潦潦草草十几页,三个人的笔迹。她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这是三个案子?不对,应该是案中案,查一个违规又现了另一个违规,追查另一个违规的时候,又整出来一个?
mygod!就烦这种案子!罚重了商家承受不起,她也于心不忍。轻了,举报者肯定不能干,一旦捅到网上,情况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搞不好大家都得一起玩完。互联网好的时候那是真方便,不好的时候,就是一个小作精,妖气十足,能直接作出天际,绝不是常规思维可以判断的。
她烦躁的扔了笔,起身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不怕有工作,不怕明确划分情况的工作,怕的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案子,得她自己估算结果,自己判断轻重,自己给出一个处罚方案,然后上报到另一个审核科室。人家可是不管当事人如何如何的,人家会严格按照条例标准执行,你的案宗哪里有问题,直接打回重做。好不容易过审,还得交到部长手里审核,他是业务直接面对者,轻重缓急心里是有一本和审核科室不一样的一个评判标准的。要是他觉得哪里不合适了,一样得重做,再重新走流程。
刚上班那几个月,优优切切实实的头疼,一人一个样,一人一个道理和标准,一个案宗她能反反复复写十几遍,生生把她软绵绵的字体逼出来了一丝不苟的尖利棱角。她怨啊。
这没有一个具体标准的案宗,谁能告诉她怎么协调方方面面的意见?那时候她觉得所有的人都在暗戳戳的逼迫她,好比几个人斗法,她是一只工具陀螺一样,停不停的,怎么转,都是别人手里的鞭子说了算。
有一次她忍无可忍的彻底崩溃,眼泪跟不要钱的往出飙。她把翻来覆去修改了n次,仍然被打回来重写的案宗一推,就要彻底摆烂。反正我是正正经经考录、按照人才特招来的,反正你们没资格决定我的去留。
奇特的一幕出现了,大家看着平常不言不语、永远好脾气低姿态的她,都一改平常公事公办的冷硬态度,软了身段,开始温言细语。优优这才收了眼泪,把手里那份刚刚被打回来、压根还没有重新修改的案宗直接递到审核科室。青姐让她坐下,拿起一只红笔,在几个地方直接写了应该修改的内容,
“好了,按照这个去打印。”然后看着她问:“还有脾气呢?”
“我也不是泥人,”她又抽抽搭搭的哽咽:“总有二两脾气的。”
“你这是二两?”青姐稀奇她这个说法,“2oo斤都有了你。来不来的,就飙哭戏,把人都砸懵了。”又补充,“以后不许了,有难为了跟青姐直接说,别整这事。”
她扁扁嘴,点点头,还是委屈的直掉眼泪。后来又抹着眼泪去了林部长他们的办公室,把案宗往桌子上一放,指着青姐红笔修改的地方:
“青姐坚持这样改。”
林部长不看案宗,看她。同办公室那几个都看她。
她好像坚持不住一样,把自己掉在沙上,掩面又哭。
“我把整本条例都倒背如流了,每一个案子应该归属哪些条例,我都能背出来,但是那么多模棱两可的文字,我怎么判断?往左偏偏也对,往右斜斜也对,我累死了呀,我不会了呀。”
彻底摆烂,她不想过了。
赵奇把一盒纸巾都拿给了她,她就那样抱着纸巾盒哭,后来她其实也没眼泪了,就是自己演大了不好意思停下来了。
“哭够了就回去。”
林部把案宗递给她,她接过来一看,青姐修改过的地方,有一处林部重新改了。
“按这个去打印,再不过,过来找我,不用跟她们说什么。”
她拿起来往外走,心底都是疑惑,这是她之前的一稿,怎么改来改去,又改回去了?
“哎呀,老妹,擦擦脸再走,这把一张脸整得,花猫了。”
“噗嗤,”她没绷住,又笑了。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后来她过审顺畅了一些,尹会计也适时提醒她,时不时的过去那些对应科室,比如:去审核科室里晃悠晃悠,没事,就是过去晃悠!
青姐问:“你怎么还这么瘦呀?”
“唉,天天吃食堂,吃外卖,我都没有食欲了。我觉得我得了厌食症。”她卖惨,也是真惨。
青姐后来带饭到单位吃的时候,会多带一些,叫她过去。
她一边吃一边说:“总蹭青姐家的好吃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吃的就是猫食,我多带一点就够了。”
“谁说的,你看我都抢了一半了。是不是?”她扒拉着盘子里没吃的饺子。
“小样吧,好好吃。女孩子家家的,别随便扒拉盘子。”
“唉,卖萌卖惨,我才混来的通畅啊。可是我确定也有真才实料的。”她叹气,“但是这个破案子,谁写谁棘手!谁整谁踩雷!”她喝光了咖啡,又抓头,“也不知道得折腾成啥样。我这青春靓丽的年华,就消耗到这些没有意义的案宗里边了。”
趁着没人,她表了一大通牢骚。然后,飞快写了一个大纲,这是应付林部一会儿检查的。又写了一个详细点的案宗,有参考的条例,和处理意见。说白了,这两个都是应付检查的,毫无参考价值。她只是想证明她一下午都在努力,没有混吃等死的摆烂。
至于怎么处理这个案子,她得认真的分析一下,周六周日加班是没跑了,然后下周一再交出来一个正正经经认认真真的方案给单位。
“风啊,你去哪了?你才刚刚,抚摸过我。你不知道,你温柔如水。。。。。。”
手机响,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哈市。
“喂?”优优很好奇,她可是只有一个哈市的同学啊,还是那种没有什么交集。
“优优,我是彭云海,好久不见。”一个清朗的男声。
哈,居然是他,优优开心的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