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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崔邵感觉浑身一片暖意,像是置身于一汪春水中,暖洋洋的。
鼻边,还萦绕着一股十分熟悉的淡淡白玉兰香气。
他虚弱掀起眼皮,想着他莫不是在做梦,不若如何会嗅见沉鸢的味道。
可很快,属于沉鸢的温润嗓音飘入他耳中,让他确信他并非在做梦。
“崔邵,你感觉怎么样?”
眼前重影渐渐消散,归拢时形成了一张如烟似画的美面。
崔邵的眼神定定落在那一点朱砂红痣上,失焦眼神对上沉鸢盛满担忧神色的水眸。
“崔邵?”沉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截玉白皓腕跟随滑落衣袖暴露出,带着更为浓郁的白玉兰体香袭向青年。
崔邵终于回神,看了眼点了不少灯盏的屋子,又看了下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艰难坐起身子问沉鸢,这是哪里?
“这是我在京城置办的新宅子,这里是我的榻室,若非我在宫中还安插了些人手,你怕是会冻死在冰天雪地中。”
沉鸢想起线人对她所说,崔邵为了给太上皇送信救云千秋,自己跳入结冰寒湖内来回两趟的事情,心情异常复杂。
“我并未要求你帮千秋,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做?”
枝落这时将烧好的热水端来,倒了一杯带到榻边,沉鸢伸手接过。
“先喝口热水,你唇瓣都干裂出血了。”
崔邵被现的及时,便只是轻微冻伤,只是双手还是有些不大灵活。
去接茶杯时,动作异常迟缓,看着也不像是能自己端稳喝的样子。
“罢了。”沉鸢叹气按下崔邵双手,左手捏住他下巴强迫他抬头,将茶水杯递到他唇瓣,松开左手。
“我替你端着,你先喝,我同你说说宫内的情况。”
接连两次的肌肤相触令崔邵受宠若惊,他看着他睡着的女子床榻,酥麻感一路从心尖蔓延至四肢百骸。
“好。”青年异常乖巧,像一只听话小狗。
他垂就着沉鸢举杯的姿势吹了吹上面热气,小口喝了起来。
“太上皇带着千秋去寻了圣上,坚决不同意让千秋代替公孙灵华和亲,皇帝没办法,只好作罢,派人好好将千秋送了回去。”
“千秋能躲过此劫,你是最大的功臣。”
至于裴昭雪那边。
她想起她的线人告诉他说,裴昭雪根本没有帮她的意思,应下皇帝不说,在见到云千秋之后还再三规劝她一事,便觉得像是被人喂了一只苍蝇,恶心到不行。
幸而这次有崔邵这个变数在,不若云千秋定然逃不过去往吐蕃和亲的命运。
少女压下眸中波涛汹涌,按捺好周身四起的戾气,看向崔邵的眼神愈复杂。
这么一来,她欠他的更多了,不知何时才能还清。
崔邵不知晓裴昭雪那里的事情,想当然以为这事的确只是他一人的功劳。
将一整杯热水喝见底后,沉鸢放好杯子,认真着神色看向他。
少女坐在烛光最旺的位置,清姿玉容在烛火映衬下浸染几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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