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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他与姬发过得相当安逸,随行而来的护卫很少,且全部被姬发布防在山下,所以除了午前官吏带回一些必须由姬发处理的公务之外,他那位二哥的大部分时间就用在他的身上。
由于姜尚灵药的相助,姬旦体内与背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就是断骨处还不时隐隐发疼。
姬旦至到如今仍弄不清,姬发为何一反常态,放着西岐的军政要事不顾,只静静地陪着他?
上月他伤重之时,进出都是由姬发抱着,每天换药、喂饭以及诸多其它亲密之事,也全是姬发亲自所为,不容旁人插手。
一天大半时间里,姬发都会腾出空来,带着身子尚虚的姬旦去卷阿山顶呼吸新鲜的空气。
路途裹腹的便是姬发猎来的美味山珍,他会小心放下姬旦,飞身上树摘下许多香甜的野果,满眼堆笑地看着姬旦洁白的牙齿轻轻咬在鲜红的果子上;而当夕阳晕染树林的时候,姬发才慢慢抱着小憩的姬旦回到温暖的堂屋。
每当夜幕时分,姬发便耐心地喂着姬旦服完药,陪在床边拣些话逗着弟弟说笑,直到姬旦真的很困、慢慢地进入梦乡后再翻身在侧,轻轻靠着他休息。
朦胧间,温柔的触戚又再次在睡得迷糊的人眉尖五官上出现,那暖暖的气与温温的关怀,还有恍然眯眼时看到的,笑得孩子一样的英俊容颜,全部都舒怡得让姬旦根本不愿从梦里醒来。
此刻,拥有那张似乎只在梦境才出现如此温柔之色的姬发,带着这股孩子般的玩闹意味跳入湖中,迟迟未浮上,不禁让在岸边等候的姬旦开始担心起来。
忍受移动时胸口传来的轻微疼痛,姬旦来到湖边刚刚蹲下身凑脸望向湖面,却听得哗啦一阵声响,眼前白光水雾晃动,姬发湿淋淋地从湖里抬头掀起的水花,溅了姬旦一头一脸。
「哈哈,我就知道老四你一定会担心得趴下来看我!」姬发朗声长笑蹭上岸来,看着姬旦并末露出恼怒的神色,只是眼睛里涌上一丝微愠。
「老四?真生气了?」
姬发见状,连忙拾起一边的衣衫在他身上胡乱擦了几把,笼上外衣便来到弟弟面前,伸手给他拂去脸上的水渍。
姬旦轻轻咳了几下,淡淡地看了神情紧张的姬发一眼,「里面的湿衣不要穿了,快回屋去脱了吧。」
姬发心里暖暖的,着实为姬旦这样温柔的叮咛而心怀感激。他抬手理了理姬旦沾着水珠的发丝,那顺顺的黑发捏在掌心里,霎时便让姬发心里涌上一股柔软,轻轻地拂向姬旦的面颊,慢慢地以一种超出他本性的温柔把手掌移到了姬旦胸前。
「还疼么?」
姬发的气息有些不稳,尤其是手刚才有意无意地抚过姬旦那柔滑的面部,在低头感觉到姬旦温热的吐息时,双眼便不知不觉凝视着眼前人那两片水红的嘴唇。
那是他几日前还曾爱怜过的地方,只可惜如今他却根本没有理由再碰触……
姬发略有些神不守舍地想着,脑海里却不禁记起丰将几年前在馆驿强吻姬旦的那一幕,他虽然痛恨那蛮人无礼,但如今想来,也不得不羡慕丰将可以那么无畏地对姬旦表达爱慕之意,何曾像他这般明明爱煞了怀中人,却偏偏对姬旦只字不提。
姬旦敏锐地感觉到姬发有些心绪不宁,不过他根本没有深究,此刻只要被姬发温暖的气息所包围,他也已经知足。
但他仍体会得到姬发那只带有剑茧的手,正缓缓地在他几月前的伤处移展着——以着这个男人并不擅长的轻柔力道。
姬发原本打算硬生生地迫使自己收回手,便见着姬旦垂首轻摇,眉目间尽是淡然,他突然心中伤痛,当下忍不住上前拥住姬旦的身子,将弟弟紧紧地箍在怀中。
「二哥?」
姬旦心中方愣,却不愿挣脱这团突来的温暖,他安心待于姬发怀中,不解对方为何突然如此动作。
「旦。」
认命一般的泄气呻吟让姬旦感到惊讶,他抬头正欲发问,眼前便微暗,跟着唇上一暖,待全然呆滞的他明白过来姬发真的是在吻他之时,他却已透不过气来。
胸口,好生疼痛……
姬旦青白的手指用力扣着姬发的袖口,慢慢地,终于松下。
良久,呼吸才得以自由。姬旦双颊晕红,在姬发手掌的缓缓抚慰下调息,脑中只是一片迷惘。
但接下去稳稳落在他面部的密吻,却证实他并没有产生幻觉,他不由得紧紧地捏住姬发的袖口,昂首怔怔瞪着温柔凝视他的兄长。
「旦……」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二哥?」缓缓地被身旁人放倒在湖边柔软的草丛里,姬旦从姬发眼中读到了陌生的情欲,只烫得他脑际发晕。
「你所顾忌的东西,全然没有必要。」姬发喉头发紧,声音却有些发哑,但他浑然不觉。
眼前是他姬发爱恋已久,却始终未曾吐露心迹的人,一想到前段日子险些失去对方,他的神智便乱、脑中只有这紧搂之人,恨不能将姬旦嵌入身子里,与其全然融为一体。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姬发知晓他的身世?
那么这个男人为何从不曾表露?难道愚弄他便是这么有趣?那么他这么多年来的痛苦与挣扎,在这个男人眼中岂不是可笑之至?
姬旦惊怒神游之际,姬发滚烫的唇已然落到他的颈间。
碰到了,这一回却是真真正正,毫无掩饰地碰到了!姬发急切地舔舐着身下渴望已久的微凉肌肤,早已神魂飘荡,如坠云端。
正值情浓,肩上却猛然一痛,姬发侧目望去,正是姬旦张口狠狠地咬在他身上。姬发不语,伸手缓缓地抚摸姬旦柔顺的发丝,承受默默淌至肩头的热泪,垂首将未完成的亲吻送到姬旦额前。
他清楚,姬旦此刻已然明白自己早知其身世。
若依怀中人那份难以清偿的真情,就算让姬旦将他身上之肉尽皆咬下,那又如何?
只要姬旦他心中不再感到丝毫的痛苦煎熬。
什么职责道义、救世雄心,什么伦理礼法、规炬方圆尽在此刻灰飞烟灭,姬发脑中昏乱,在姬旦松口那瞬间揽着他狠狠地吻下去,双手用力一折,竟似快将姬旦的腰搂断一般。
「你什么都不顾了?」姬旦重获自由时不禁喃喃自语,迷茫地看着喘息越发急促的姬发吻干他面上所有的泪。
看着姬旦颊边耳后那渐红的肌肤,姬发心旌荡漾随意「嗯」了一声,用更深更烫的吻应了姬旦的问话——
他们此刻便是真真正正什么都不顾,什么也全抛下,相互浸在迟来太久的欢爱之中,皆心神摇曳,迷醉不已。
从不知道放任一切的感觉竟是这般美好,姬旦的身子渐渐柔软,任由姬发摩挲捏抚。
他们听到轻声的呻吟、细微的呜咽,还有分不清来自谁的喘息。迷离的,带着一股石破天惊的灼热将他们裹住。
就在姬发的手划过姬旦坚韧的腰身,毫不停留往下滑走之际,迷迷糊糊的姬旦突地一个激灵,按住了男人宽厚温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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