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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的,就算他不走,这几天我也要想办法把他送走……真的,没什么的。”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折了一枝玉蕊檀心梅,转头插在瓶中“一切都是因为,今年的春天,来的实在太早。”
窗外有早莺轻啭,啼一曲春风踏莎行。忍冬随我望去,目光敛了敛,轻轻道“是啊,太早。”
那一天比我想的还要快很多。
当忍冬从容推门,单膝跪在我面前,说着“请魏氏后人暂避,属下必当护您安好。”时,我静静的听着她身后半开的门扉中传来的杀伐之音,许久,淡淡的说“不需要了,忍冬。你走吧。”
想想又补了一句“你让他们,都走吧。”
忍冬未见惊讶,眉目依旧淡漠如远山“魏点衣,你死了,我的坚持就没意义了。”
“还有姚衣。你去找她,她要做什么,都帮着她。”
忍冬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如果你确定的话,忍冬领命。”
我别过头“走吧。”
该结束了。
其实,在第一次上漠诏山,看见那片竹林时,我就知道,如果事情要有一个结果,就一定是在这里。
青石棋局,黑白珍珑。竹影交错下纵横捭阖,一进一退都是凛冽的杀机。
我甚少与自己对弈,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两败俱伤。然唯有真正对弈才现,我的棋路竟是如此锋锐如刀光,每下一子都在撕裂对方,而又何尝不是在撕裂自己。
此心安处是吾乡,而我回乡的归路,已远到天涯。
有稍重的脚步声响起,不紧不慢,行动间伴随着铁甲摩擦。待我落下定局一子,她已站到面前。
传闻中两大司战牝鸡棋生紫萼,长枪昭阳。我与她齐名已久,这却是第一次见面。
阳昭眼神淡淡扫过棋局“好锋利的棋路。魏点衣。我是阳昭。”
“我知道。”
“你知道,这就少了我很多麻烦。”阳昭将手中一直握着的瓷瓶放到棋盘上,恰恰封死了我唯一生路,“莫家的‘东风第一枝’。魏紫东风第一枝,这毒药很配你。”
我的目光移到瓷瓶上,静静的说“我觉得,就算我要死,也应该是死在你的长枪下,而不是溺死在毒药里。”
“哦?如果我用你漠诏山仅剩三百人命,来换你喝下它,你换不换?”
“你想毒死我?就这么杀了我,不是更好?”
“那不一样。”阳昭声音微微染了笑,如滚了蜜糖的砒霜,甜蜜的放在你面前,明知道不能碰,却不得不张口“我杀你那是我的。而拿来这毒药的,可不是我。你猜猜,是谁?”
我静静把玩那只瓷瓶“对姚衣用南柯。唯有这件事,让我想杀了他。”
“是了,魏衣。”阳昭艳色眉眼弯一弯,“他说,要和你看完这盛世浮生,如果这毒药是他给你的,你喝,还是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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