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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从未教唆王婷作虚假陈述。
每次和王婷谈话,她都会录音,但很不巧,说到流产这件事的时候,她和王婷在一家咖啡厅,她的手机被咖啡洒到,而她又很信任王婷,就没有录到。
最后,法官宣布中止审理,待调查清楚后,择期再审。
当天晚上,云想和卓序一起吃晚饭,她表现得闷闷不了,用餐刀切牛排,再放入口中,味同嚼蜡的样子。
“怎么了?”卓序抬眼问。
云想便和他说了案子的事:
“我真想不通了,我对她这么好,可以说是尽心尽力,连小孩都帮她去结过好几次,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教唆他人做伪证,有可能构成妨害作证罪,如果王婷的这种污蔑成立,她是会被吊销律师执照,甚至判刑的。
虽然云想有信心最后能证明清白,但王婷还是给她带来了巨大的麻烦,更重要的是,她明明怀抱着善意去帮人,却感觉到很失望。
卓序尚未开口,云想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她避开卓序,走到餐厅的露天平台去接。
云峰一向不支持她浪费时间去做这些“低端”的民事案,但今天罕见地关心她的情况。
得知后他说:“想想,我很理解你想要帮助人的心理,但是有很多人是不值得帮的,尤其是穷人,你不要认为穷就一定可怜、善良,穷凶极恶四个字为什么连在一起?他们很有可能没有底线。”
“吃一堑长一智。”他语重心长,“你还是要听我的话,以后少做这些投入产出比极低的事。”
挂了电话,云想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转,还持续走低。
回到餐桌,她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我爸爸变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的法律理想,其实是由父亲塑造的。
在小的时候,她亲眼目睹过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上门来感谢云峰,他为了挽救患癌的妻子,伪造公章逃避医疗费用,因此被起诉。
是云峰愿意帮助他,为他争取到了缓刑,又为他提供经济上的帮助,挽救了这个陷于危难的家庭。
报纸上还报道了这件事,小小的云想那时开始变得很崇拜父亲,觉得父亲是了不起的人。
卓序放下餐刀:“也许,不是他变了。可能是你从来不了解他。”
云想听了感觉很不适,下意识地维护父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认识我爸爸吗?我是他的女儿,不了解他,难道你很了解?”
他眉眼平静:“父母子女虽然是至亲,但未必是最了解和理解对方的人。我的意思是——想想,你一直很有批判力,但你对你父亲的顺从、崇拜和信任,好像有一点超出理智。”
高中时,云想就说过,她最大的理想是成为像她爸爸一样优秀正直的律师。
她果然反驳道:“不好意思,我不觉得我有超过,我对我爸爸的顺从和信任,当然是出自合理的判断和家人的爱。”
“那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也会无条件听从吗?”
他们坐的位置拥有绝佳的景观视角,在卓序的身侧,是夜幕下涌动的江水,而他注视着她,忽然问出这个问题。
云想像被敲了一下,因为卓序的问题,不是凭空,而是真实发生的。但她并没有向他提过。
可能和她怀疑他的妈妈会不喜欢她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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