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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厅堂里的人少了大半,程老太太望着四下跪着的那些气不打一处,个个都是软骨头,恨声道,“还不起来,难不成要等我扶么!”
等那些下人一个个蹒跚着退了出去,程老夫人便掏出帕子,开始抹泪。
她哭她的,程大人仍旧不动如山的端着手中的茶盏。
老夫人哭了一会也没人劝,自知理亏,只能悻悻的停了下来开始卖惨。
“你也别怨母亲多事,实在是你房里那个忒没规矩了些。你二人成婚近十载,你见她在我身旁侍候过几回?前几日叫她无事过来请个安,她可倒好不偏不倚的就晕在了福园的大门前头,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程砚卿听了也只是不甚着意的笑了笑,程老夫人又巴巴的望着他等了片刻,他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许氏不够知书达理,也并非是在咱们程家养成的,既是闺阁里带出来的脾性,自非一朝一夕可改变。”
“再言,母亲同岳母也算有些交情,儿子以为您从来待她是有些了解的,即如此,仍执意为儿子求了这门婚事,想必是愿意包容的。”
程老夫人闻言一噎,脸色讪讪。
许氏性情如何,她自然知晓。能得个貌美人蠢的儿媳本就是她的如意算盘。
貌美才能将长子勾在房里,人蠢便于她好拿捏。
谁知当真娶进门才现同她预想的大不一样。
两人几乎形同陌路,从来便是各过各的。她那力排众议娶进门的儿媳也同她不亲近,不但不亲近,还到处收刮程家的物件往许府搬。
因着这,她同亲家母的那点子旧交也闹的消失殆尽。
程老夫人不死心,又从身旁提了两个大婢子送了过去。
结果……就是现在这个结果。
老太太抿了抿嘴,又继续掏心掏肺,“从前是母亲糊涂,这些年看着我儿诸多不易,更是悔不当初。泓儿樱儿渐大,也不好动她,可我儿身旁总归要有个知心可意的人才是。这云丫头也算在我身上养了许久,性情好,又是知根知底……”
程砚卿只觉得烦不盛烦,索性敛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的冲着程老夫人问道,“儿子有一事不解,还请母亲解惑。”
程老夫人不明所以,只得道,“我儿但说,母亲自然知无不言。”
“不知母亲觉得,哪家好性情的姑娘能在别家做客之际,能做出给家主下药这种上不台面的龌蹉出来?”
“这……”
程老夫人一时心虚,未曾想他会这般直白的道出来,原以为就算他已经知晓,也会为着三分面子,掩下不提。
她顿了顿只得继续装傻,“这是怎么话说的,其中怕是什么误会吧。云丫头我知道,她虽有些聪明,但绝没那般下三滥的心思,莫不是后院那几个不安分的,又或是……”
说到此处,迫于程大人的眼神压力,她未再敢将棠阁攀扯出来。
“您喜欢将人留在身边侍候也好,还是有旁的心思也罢,这件事到这里就算过去,儿子不会追究,母亲日后也莫再提。”
老太太还想分辨,但程大人并不给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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