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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夫人让我跟您道谢。”
乌二正寻思着少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便看自家少爷脸色一扫此前的阴霾,像是隐隐有些愉悦:
“她吃了桂花糕?”
“是。小的刚才碰到少夫人,她问我寻了去。”乌二应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少爷,那绿玉毛笔我忘了取,我现在再去一趟西跨院。”
傅君言唤住他:“不用了。找到了。”
乌二一抬头,毛笔果真又在笔筒里了:“那少爷,我现在帮您拿去笔庄再修缉一下?”
“不用了,搁着吧。”
乌二心道,少爷今天到底怎么了呢?奇奇怪怪的。
中元节到了。
林竹唯也提前写了信告知喻父喻母,与他们商量着,让喻季堡休假回傅家过中元节,免得路途遥远,奔波劳累。
喻父喻母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中元节这种传统节日从古延今,一直传承了下去。
这个节日不陌生,但林竹唯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古代对这个节日的敬重和热衷。
林竹唯跟着傅家上下祭祖、焚纸锭、祀土地、祭亡魂,放河灯,每一个环节都繁琐又庄重,那种对祖先的敬重也深深感染到了林竹唯。
现代也会过这种传统节日,但随着互联网的展,人们沉迷网络,互动变少,亲情寡淡。
传统节日也被化繁为简,随意很多。所以当林竹唯第一次全程参与了古代中元节的所有环节,不得不说颇为震撼。
跟随傅家结束了放河灯的环节,林竹唯寻了个借口,带着河灯独自一人出了府,寻了条稍微偏僻些的河塘。
放了河灯,许了愿,便跟着河灯漂流的方向往前走。
却没想到再抬头的时候,却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林竹唯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原本想转身就走,但对方也明显见到了她。
眼见避无可避,她干脆率先开口:“二爷,你也在。”
傅礼风笑道:“嫂子,没想到你也出来了。”
傅家已经集体放过河灯,若无重要之人,断不会私下再独自燃灯。
林竹唯便有些好奇:“二爷这是为谁点的河灯呢?”
据说,中元节放河灯,是为了让灵魂能够收到活着的人的心意后,从此能够安生,心甘情愿投胎转世。
若对着灵魂撒谎,便会令逝者接不到祈愿,灵魂度自是不能成功。
所以傅礼风并不打算隐瞒:“为我母亲。”
林竹唯有些奇怪,为自己母亲放河灯,又何须避开傅家熟人?
而且傅君言和傅礼风的父母是一起遭遇劫难而离世的。
现下只点一盏河灯,那岂不是置傅父于不顾?
难道府里传闻,傅礼风与傅父不和是真的?
矛盾竟深到如此地步?
不过好奇归好奇,林竹唯还是有分寸的,还不至于逾矩去探究别人的隐私。
傅礼风微笑,反问:“那嫂子呢?又是为谁点灯?”
林竹唯酝酿了一下措辞,才应:“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朋友。”
这是什么奇怪的说辞?
傅礼风不禁笑了:“嫂嫂说话向来难懂,那你这朋友肯定做了什么事,才让你如此记挂。”
“嗯。”
林竹唯只能点头。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度的正是“自己”呀!
准确来说,这河灯是为喻勺若点的。
她无意占了她的身体,也不知道喻勺若的灵魂去往何处了,但愿她得到解脱,莫要怪她才好。
看着河灯慢慢漂远,林竹唯收回目光道:“相信你母亲定能收到你的心意。”
傅礼风反而神色有些落寞:“芸芸众生,若祈愿都能实现,人生何以如此多疾苦?不过自我安慰的手段罢了。”
“二爷,又何须如此悲观呢?我们世人不正是靠这些念想活着吗?”
林竹唯淡然:“所谓前世因后世果。正是因为我们心怀念想不愿放手,有了这世的羁绊,才能为来世的相见累积缘份。”
“真的会有来世吗?”傅礼风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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