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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到忘记称谓,开始自称“我”了。
第十二章这么草率吗
沈荞强装镇定地剥着橘子,司马珩一直若有似无地看着她,似是审视。
他对眼前这个女人,既觉得陌生,又熟悉。
他想起一些旧事来,模模糊糊,不甚分明。
这世上大约不会有人相信,一个人可以带着记忆和遗恨重活一世,他死于永安九年,重生于长宁十六年的岁末,是他被父皇安排来青州的前一天。
他从一场午睡的梦魇中醒来。
距离他登基称帝,不足两年了。
青州一行于他来说原本微不足道,可在他弥留之际回往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这是一切的起点。
而这起点里发生了许多微不足道的小事,譬如眼前这个女人,他对她的印象模糊到他甚至想不起她的样子,记不得她的名字,就连她死,他都不大关心,只记得皇后来跪他,惶惑地说:“臣妾恐是做了错事,原是想给沈氏些教训,没成想她死在了牢里,臣妾听凭陛下发落。”
林氏仰着脸,泪盈于睫,楚楚动人的样子,眉眼深处刻意修饰的愧疚却实在显眼,他那时想,他的皇后,不如沈氏会演戏。
他很少这样主动想起沈荞,盖因她实在是个很省心的女子,虽则野心蓬勃,却总能知晓他心意,做事向来妥帖周到,不声不响。
可惜了,被其兄牵连了。
他对她的所有记忆,也仅限于此了。
以至于这一世看到她竟觉得陌生。
直到昨夜里,他才恍然大悟,这是年轻时候
的沈氏,大约贫苦出身,此时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不大健康的颜色,粗糙且瘦弱,与往后明艳妩媚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上辈子是个很聪慧的女人,只是看似对他百依百顺,小心思却极多。他纵容她的野心,让她成了一把利刃,可惜时也命也,他虽曾动过将她扶正的念头,可她却没有母仪天下的福分。
他记不大清上辈子自己是如何将她带回敬都的,对这一时期的沈荞全无印象,此时看着她,只觉得她不如后来狠辣,眉眼里尚且透着稚气和单纯。
沈荞将橘瓣白色的筋脉挑干净了,然后看着司马珩,迎着他审视的目光,迟疑地问了句,“殿下,要……吃吗?”
司马珩目光看着她伸过来的手,那手略显得粗糙了些,确切从小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他突然想起来,她后来似乎是变得挺娇气的,手边十几个人伺候她一人,带壳的东西从不自己剥,有次他同她一起吃饭,蟹黄肥的季节,桌上上了蟹和虾,他那日情绪不佳,叫伺候的下人都出去了,她爱吃虾,却盯着迟迟不动手,他便问了句,“要孤给你剥。”
她摇头,“臣妾不敢。”
他哼笑了声,那语气都是言不由衷,他没心情动手去给她剥,她自始至终都没尝一口。
这么想来,她如今倒是胆子小很多。
沈荞很想问一句:太子兄你在想什么?
你这情绪不明显,我不敢接戏啊!
导演呢?能不能讲讲戏?
剧本给看看?
司马珩终于摇了摇头,“你自个儿吃吧!”
他终于收了目光,沈荞终于也松了口气,如坐针毡地吃着橘子。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没多会儿,一个侍卫进了客室,跪地双手呈起一个物什,沈荞吃橘子的动作一顿。
……传国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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