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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走便是大半个时辰。
颠簸起伏的车厢内,乔瑜想过跳窗逃走,但是他不比善舞者体力足,因自小寄情于书画之中,疏于锻体,跑不快且跑不远。
难道这一世又这样潦草收场?
甚至还没有前世活得久。
乔瑜在脑海中翻动天书,意图在现实绝境里找出生路。
绝境……对了!天书里有说过,阮秋在和世子大婚前差点被贼人刺伤,那贼人在追兵面前放话要让皇室中人血债血偿,而后跳河逃离:湍急的河流底部有暗道被龟形碎石和水草遮掩,只需钻过去便能逃生。
要试试么?
试试吧。
乔瑜已经听到了潺潺流水声,马车应是出了都城,度都慢了些。
齐什两人停下和茶水摊小二闲聊,打听都城附近哪条道危险且不易走。
趁此机会,乔瑜悄声在车厢里做起了热身运动,防止待会儿骤然入水抽筋。
……
“什哥,走吧?”
“嗯,你来赶车,记住路了么?”
“记得记得,放心!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匪徒频出之地,前后无人之时。”
齐什阴沉道,眉上的疤痕满是戾气。
栽赃嫁祸,自然要到人家路匪的地盘才有说服力。
车帘后,乔瑜数着心跳,指尖攥紧衣袍,盈盈秋水般的双眸透过幕篱望向窗外:近了,近了,离那骆明山愈近了。
行到那山北时入水,距离暗道最近!
不远处,树林阴翳间,一群悍匪正席地而坐,喝酒吃肉。
“大哥,有人过来,看着没什么油水,但有辆上好的马车。”
放哨的小子嘴角带油地跑过来,随意用看不出原色的衣领擦擦嘴。
“马车?此物与我和你嫂子有缘!”
男人蒲扇般的手合掌一笑,一声招呼便将还在吃饭的匪徒们带走大半,此地都显得冷清了些。
更远些的树梢上,有两个默不作声的男人正静静地看着这群匪徒。
稍矮的那人说道:“二当家的,这冯奎实在不知好歹,明明三令五申不准私自劫掠,他偏要去犯这禁令!”
“要把他拿下,以儆效尤吗?”
被称为“二当家”的青年摇摇头,只见他虽然也是一身黑色短打装扮,却脊背挺直如松竹,眸如鹰隼般犀利,整个人仿佛一把亟待出鞘的利刃,锐气冲天,连本该迷倒万千少年的俊美面容都在这气势下显得失色,让人一打眼便又敬又怕,毫无绮思。
“还不是时候,你回去叫几个大当家的亲信来,叫他们看看,我们可不是公报私仇。”
这混蛋奸淫掳掠,还沾了人命,正好借口宰了。
“是,二当家的。”
矮个子在树林中如履平地地跑开,树上便只剩下那青年。
什么时候才能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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