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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大夫人带着大公主佘萍上门。玉如烟为其诊脉行针后,将其安置在自己的卧房。自己则换了佘萍的衣服,随着大夫人回了虬王府。
黑漆漆的洞府烧的更加黑了,充斥着各种烤熟了的肉的味道。玉如烟随着大夫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一间密室,虬王早已等候多时。
“本王要多谢三小姐为小女治病。”
“虬王无需客气,我也不是白白给公主治病的。”
“有什么要求,直接讲吧。”
“我想要皇城的布防图。”
虬王哈哈大笑道:“我只需求大哥,逼你为我女儿治病即可,为何要给你皇城的布防图?”
“因为我知道虬王的秘密。”
虬王不动声色,目光充满警惕,再不是平时蠢笨无赖的样子。
“我一直不解,胡玉枝下了两种毒给蛇皇,到底是要两两抵消,还是要毒上加毒呢?可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一时说红色的毒药,一时说噬心散,显然是看着蛇皇无事,想从轻落,才认下了俩种毒都是她下的。一味毒在盆璧,一味确是在水中,试问谁会这样下毒?所以胡玉枝下的应是那味红色的毒药,噬心散是其他人所为。巫医为六皇子治病多年,矢口否认他识得那红色的毒药。我不过是有所怀疑,他便对我下了迷药。又画蛇添足的说要去蛇后宫里。胡玉枝的毒药是胡艾给的,而胡艾很有可能就是让别人用噬心散换了巫医的毒药。只是双方没有料到,要下毒的对象都是蛇皇,时间也刚好凑在一起。不过计策固然是好的,一来除了蛇皇,二来嫁祸给狐族姐弟或是我,一箭双雕。蛇后对蛇皇用情至深,断不会下毒给自己的夫君。更没道理下迷药给自己的夫君,让他同其他女子亲近。那巫医背后的人一定不是蛇后。且蛇后在下毒事后,未有任何动作。若不是之前蛇皇委任虬王调查下毒之事时,虬王急于找人顶罪,我也不会怀疑到您。那一日在东山上,你走后没多久,影子杀手就出现了,那一枚火藜就是为了要六皇子的命。因为他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你怕养虎为患。你说,我如果说巫医背后的主人是你,当年给六皇子下毒的不是蛇后,或者是你同蛇后合谋所为,会不会有人相信?”
虬王竟然不恼怒,平静的听着玉如烟讲述完毕。
“无凭无据,大哥是不会相信你的。”
“虬王大概不知道,大公主这次并非是生病,而是有了身孕。她此前病情反复作,多赖巫医救治。或许是二人早已暗生情愫,又或者是大公主病疾缠身多年,对巫医生了依赖仰慕之心,受了他的蒙蔽。如今突然现了真想,才大怒烧了洞府。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应该就是巫医,如果蛇皇立刻搜查府上,一定能抓到他,还能现不少惊喜。”
虬王大惊,不想这腌臜东西竟然算计到自己女儿身上了。
玉如烟不慌不忙道:“如果我将我樽阁的秘笈送给虬王,换皇城布防图,虬王以为如何?”
“莫要拿糊弄我皇兄的办法来糊弄本王?”
“虬王似乎也只能选择相信我。”
“你既没有拿我女儿的名节相要挟,我便让你死的痛快些。”
虬王长鞭挥向玉如烟,玉如烟轻巧的躲开,口里依旧道:“蛇身冰寒,虬王却练就一身火系法术,实属不易。我猜,之前大夫人问我求的那些药,并不是给自己用,都是给虬王您吧?”
“有些人就是死在了话太多。”
虬王一鞭子实实在在的抽在了玉如烟身上。玉如烟的毒虽解了,在虬王面前也只有招架之力。她没想到虬王做事如此狠辣果决,全不怕事会是什么下场,看来他已经积蓄够了力量对抗蛇皇,只缺一个时机,才不惧怕自己的恐吓。
她费力躲过一鞭,退到角落处道:“我两位师伯都知道我来了虬王府,虬王若杀了我,怕是会有很多麻烦。虬王既然不愿意合作,不妨行个方便,放我离开。我保证守口如瓶,并依旧为大公主治病。”
虬王不同她费口舌,招招伶俐,玉如烟新伤、旧伤一起,整个人摇摇晃晃已经站立不稳。心下不免难过,她终究还是又算计了他一次。果然,千钧一之际,佘宁现身了。他将玉如烟扶到一边,二话不说,上来便同虬王缠打到一起。虬王眼里杀意更浓,这些年佘宁韬光养晦。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命不久矣的无用皇子,更没人见过他动手。之前因要护着玉如烟,不过同佘洪几人交手数十回合,却又闭门疗养了数日。这等病秧子,他如何会放在眼里。直至那日在东山上交手,虬王惊觉他的实力,才立刻下了杀心。而此刻的佘宁,似乎比当日在东山过手之时更加难缠,那便更不能留他的性命。他手中再次出现了火藜,两只火藜中间连着铁链,虎虎生威的一下下砸向佘宁。
玉如烟坐在地上,虚弱道:“虬王,六皇子余毒已清,你这火藜已经没大用了,最多是个仙人球。”
虬王闻言竟然动了气,这是玉如烟进入这密室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情绪波动。不免有些佩服虬王,几十年装疯卖傻,确没露出过一丝破绽。他只不过情绪有一点波动,立刻被佘宁砖了空子,蛇形剑刺向他的胸膛。虬王挥舞着火藜砸飞他的剑,另一只火藜随后砸向佘宁。
柳无心换成蛇兵的打扮,本来暗中跟着玉如烟,可七拐八拐的竟然走错了洞府,刚刚好就进了大公主的房间,看到了窝在床上吞云吐雾的巫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许久,同时啊啊啊大叫着扑向了对方。恢复了法力的柳无心终于得以大展拳脚,打的是不亦乐乎,毫不畏惧包围他的蛇兵。
大夫人慌张的跑入密室,告诉虬王府里进了厉害的刺客。虬王早已听到外面的打斗之声,心知今日是不能杀了这丫头了,为今之计是要盘算一下要立刻造反,还是及时掩盖之前的漏洞。
他甩开佘宁,飞身来到洞府外,看到柳无心和巫医在对打。柳无心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惊一乍道:“烟儿呢,喂,二老黑,你把我们家烟儿怎么样了?”
“你若想全蛇谷都知道,你二人深夜到我王府偷盗地图,就不妨再大声些。”
佘宁抱着玉如烟走出来,淡淡道:“若被父皇知道巫医在虬王府,叔父似乎也自身难保。”
刹那间,虬王的手没入巫医的胸膛。巫医不可思议的看着虬王,倒地身亡。柳无心踹翻身旁两个蛇兵,同佘宁站到了一起。
虬王看向三人,立刻决定杀了这三人,再去杀佘蟠。确没想到,蛇皇忽然从天而降,天神般站到了众人中间。虬王噗通跪了下来道:“大哥,你要救救我的萍儿啊。”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慢慢说,小萍儿又怎么了?”
“小萍儿昨夜烧了洞府。”
“这件事,本皇听说了。”
“以往都是巫医替萍儿治病,如今巫医在逃。大夫人便去求三小姐。不想三小姐以萍儿的病相要挟,要我交出皇城布防图。我不肯交出地图,她便要挟我,要将萍儿的事公之于众。”
蛇皇整个人还是懵的,刚刚他正同五夫人酣畅淋漓之际,洞府被人点了。黑烟咕咚中有蛇兵回报,说看到了是胡玉枝放火烧的洞府。他立刻追了出去,就看到胡玉枝的身影向着虬王府这边飞。待他来到这里后,没见到胡玉枝的身影,确听到了巫医的惨叫之声。他才立刻现身,不想这里比五夫人的洞府还要热闹。他强装镇定道:“萍儿什么事?”
“弟弟愚钝,原来以往萍儿并非生病,而是中了巫医的毒,他垂涎萍儿日久,便想出这个方法接近她。反复下毒,再解毒,渐渐的萍儿对他越来越依赖,最后竟产生了情愫,并怀了他的孩子。这次他逃离后,就躲在萍儿房里。想来是萍儿现了自己之前生病的真想,才大怒烧了洞府,却还是没忍心杀了他,一时急火攻心晕厥过去。夫人不知巫医在府上,这才又去找了玉如烟。”
“竟有此事,后来呢?”
“玉如烟以萍儿的病要挟,要我交出皇城布防图。我不肯交,同三小姐打了起来,宁儿不知被谁引了来,不问青后皂白同我打了起来,还给了我一剑。威胁我,若不放三小姐走,就要诬告我窝藏巫医。”
佘宁之前的一剑,不过划破了他的衣服,他身上的血是巫医心脏被他捏碎时,喷溅到他身上的血渣,看上去确是血肉模糊。蛇皇若有所思道:“巫医现在何处?”
“我一怒之下将他打死了。”
蛇兵让开一条路,佘蟠看到了死不瞑目的巫医。
“萍儿呢?”
大夫人道:“萍儿如今在听雨轩,我这就命人叫她回来。”
蛇皇转而望向玉如烟道:“本皇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去盗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