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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坚道:“找到了,我们的人在蹲守,公子怕您牵挂,让小人来告诉您一声。”
秦缨眼底一亮,又道:“别只是告诉我一声,带路,我要去看看抓到人之后那人如何解释。”
谢坚咧嘴笑,“小人就知道您等不住,就在您昨夜说的城西乐安坊。”
秦缨心绪大振,立刻出门上了马车,又由谢坚带路,直往城西乐安坊而去。
乐安坊虽在城西,却也在靠南的方向,秦缨赶到之时,天色才刚刚破晓,天际一片瓷釉般的深蓝,几缕云气雪絮一般飘在长空之上。
刚转过一道巷口,秦缨便看到了与几个翊卫站在一处的谢星阑,他听到动静也转过身来,见秦缨自己来了,还是有些许意外,时辰太早,何况秋日的清晨凉意颇重。
等马车到了跟前,秦缨跳下马车后,谢星阑便道:“堂堂县主之尊,不必如此亲力亲为。”
秦缨道:“堂堂龙翊卫钦察使还要熬大夜?”
谢星阑无话可说,他和秦缨自己一样,想立刻知道她昨夜的猜测是否正确。……
谢星阑无话可说,他和秦缨自己一样,想立刻知道她昨夜的猜测是否正确。
谢星阑指着东北方向的那处一进小院,“就是那里,昨天晚上我们已经派人进去搜查过,但屋内并无人,马车和马儿也不见了,但所有金银细软都还在,因此不像是逃走了,应该是去做什么了一晚上都没回来,不得已,只好在此蹲守。”
秦缨道:“是如何确定的?”
谢星阑道:“去衙门看了此人生平履历,他第一次留的住址早就换了,按你说的乐安坊,我们重搜查,最终在这附近问到了青布马车,待问起家主身形,也与你怀疑的那人十分相似,不仅如此,邻居还说这院子里住着一位老夫人,应该是家主的母亲,但最近两日,他那老母亲不见了,不知被送去了何处。”
秦缨听得眯眸,“那我所料的确无错。”
天光渐渐变明,一缕明灿的金芒照亮了天边郁蓝,附近的长街窄巷之中,住在此地的贩夫走卒们都开始开门做活儿,见有许多人聚在此处,他们一边看一边加快了离去的脚步,不多时,晨起洒扫声、叫卖声、跑马吆喝声都响了起来。
眼看着时辰越来越晚,谢坚忍不住道:“难道人跑了?”
谢星阑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的俸禄本就不多,还养着母亲,若是要逃,必定会带走全部的钱财,何况他费心筹谋,绝不是为了逃——”
仿佛是为了印证谢星阑所言,他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巷子里便走来一道身影,来人身形瘦高,面上肌肤色深,再加上胡子拉碴,似有三四十岁,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额前墨长长地盖着眼睫,看起来不仅不起眼,甚至有些颓败阴郁之感。
记谢坚眼瞳大亮,“来了!”
他看向谢星阑,谢星阑却注视着他的侧影,直等到他走到了院门口,掏出钥匙准备开院门之时,谢星阑方才点头,谢坚一握刀柄,带着身后翊卫一拥而上。
男人刚打开院门,跨过门槛的脚还未落第,便被带刀的龙翊卫围了住,男人面色微僵,一转眼便看到了一张面熟的脸,谢坚对着男人咧嘴一笑,“袁守诚,你该认得我吧?”
袁守诚僵愣两瞬,又看向了谢坚身后,他眼瞳几变,终是不做顽抗,将钥匙好好装进袖中,又将院门推开,对着走上前来的谢星阑和秦缨道:“没想到谢大人和云阳县主会光临寒舍,既然来了,便请二位入内说话。”
谢坚看向谢星阑,见他并无异色便摆了摆手,翊卫们退开两步,谢星阑和秦缨跟着袁守诚进了院子,袁守诚背对着他们站在中庭,像在沉思什么,秦缨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我们会找来此处?”
袁守诚转过身来,“县主何出此言?”
秦缨上下打量他片刻,又凉声道:“其实你设的局很好勘破,李芳蕤并不是想永远逃离京城,她一旦听说了郡王府大小姐身死之事,便一定会立刻现身,到时候,你设下的局也就不攻自破了,你想到了这一点,因此你做好了准备。”
袁守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二人,“谢钦使和县主身份高贵,今日来此,便只是想说这些?”……
袁守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二人,“谢钦使和县主身份高贵,今日来此,便只是想说这些?”
秦缨看向谢星阑,谢星阑道:“十年前范玉蘋被谋害之时,你正在羌州驻军之中从军,你与范玉蘋少时便有情谊,她也一直在等你回家,但你没想到,你回来了,范玉蘋却被人奸杀害死,还被划花了面颊……”
袁守诚面皮微紧,谢星阑继续道:“你回来之后现了案子的破绽,曾去过康家找康老爷,但他并不相信你一个陌生人的说辞,而两年之后你靠着军中的举荐信,当上了京畿衙门的衙差,那时你以为你有了报仇的机会,可你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衙差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你因为私下查当年的旧案被贬到了义庄,从此彻底失去了机会,知道你现了县主的验尸探案之能,而她公义无私,又身份贵胄,她或许是你的机会。”
袁守诚面上波澜不惊,谢星阑也不疾不徐,“但你知道,十年了,十年前的旧案不是那么容易被重查,于是你设下了一个局,你先是现郡王府从七月十九开始便在找一个人,凭他们的动静,这个人多半是郡王府的大小姐,她喜着红裙,眼下还有一颗泪痣。”
“而后七月二十二衙门送来了一具女尸,巧的是,那具女尸眼下也有一颗泪痣,于是你正好利用了这一点,二十三那日的老夫妻是你找来的,而你利用了泪痣、红裙,以及郡王府小姐喜欢的棠棣纹,再划花了女尸的面颊,以此来设下了模仿作案之局,后来‘郡王府小姐之死’,果然令你达成所愿。”
袁守诚微微抿唇,“大人说了这么多,又如何证明是我做的?”
谢星阑道:“七月二十三当天,你去过锦绣坊,当时以为娘子挑选裙裳为由,看过锦绣坊内的各式纹样,你虽未说棠棣纹,但因为你磋磨了许久,店内的伙计对你还留有几分印象,而你是义庄看守,你能第一时间想到用女尸做局,但你不知道,那死者腿上曾被义庄板床上的铁钉刮出了一道伤痕,而红衣死者,并未躺过那张棺床。”记
袁守诚眉头微蹙,他正要开口,秦缨先一步道:“你一定要说,你只是去随便看看,并不是冲着棠棣纹而去的,你一个大男人,也不会绣花,短时间内做不出模仿李芳蕤的红裙,那我便要问了,你母亲呢?”
秦缨扫视了一眼院子,“我们已经查到,范玉蘋的母亲被休之后,被一个表亲接走了,而范玉蘋的母亲年轻时绣技高,虽然她得了疯病,但只要她好转,绣技是不会忘记的。”
秦缨叹了口气,“这些年,你一定将她照顾的很好。”
袁守诚冰封般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这时秦缨道:“我们费力找到你,除了拆破你的局之外,还想问你,你当年到底现了什么,才会认为那案子是错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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