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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栖迟也给脸面,亲昵的给三姐撒了个娇,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整个殿中气氛便热络了起来。
众人说笑了几句,萧晚迟又挨个给大家送了礼,这才在左边第一个位置坐下。陪萧晚迟回来的使团,基本是看护贤妃,故而进殿行礼后,便已早早入座。
先帝的众子女当中,太子早逝,二哥远在南疆,萧晚迟回来,便属她最大,故而坐在左。
温太后与她关怀问了几句,便命人启乐开宴。
宴会近乎整整一日,除了宫里的人,皇室,皇室旁支,还有外命妇等等都去与萧晚迟见礼,她一整天跟只花蝴蝶似得,倒是苦了萧栖迟,一直拘在宫里陪着。
至酉时,众人方才散去,萧栖迟也才算是得赦回府。
萧晚迟则在裕和郡王的陪同下,一同回了齐越长公主府。进了府中,萧晚迟总算是卸下端了一日的端庄,打眼四处看看,而后对裕和郡王道:“太后面上的功夫,还是做得这么好。”
裕和郡王负手于背,笑嗤道:“也就会些表面功夫,还浅得能叫人瞧出来,眼下谁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
萧晚迟神色有些渺远,道:“可她权力在手,即便旁人再反感她,却也拿她没有法子。当初远嫁大梁时,我就算看明白了,什么父亲,丈夫,孩子,在皇家都是外人,唯有自己坐上高位,才能高枕无忧。”
说到这儿,萧晚迟不免又想起自己夭折的儿子,心间一片怅然,转头看向裕和郡王,问道:“裴煜呢?”
裕和郡王闻言,不由叹息挑眉,神色间有些慌张。该来的终归会来啊,他歉意的笑笑,将裴煜不见了的来龙去脉,给萧晚迟说了一遍。
萧晚迟闻言,面上当即含了愠色,裕和郡王见此忙道:“别!三姐,之前悄无声息让他死那也是你吩咐的。你可别怪我。”
萧晚迟闻言,泄气的放下作势要打的手去,她也不知道她的儿子会夭折。如今梁帝已上了年纪,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来后宫的日子屈指可数,怕是有孕不易,即便有了,也不见得就恰好是男孩子。所以眼下,找一个成年皇子联手是最好的法子。
而这个远在大周,没有根基,正缺人拉一把的裴煜,正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怎么会找不到人?
念及此,萧晚迟对裕和郡王道:“明日一早,我亲自去顺圣驿馆找找。你再出去,往城里散个消息,就说梁帝惦记儿子,为在大周为质的儿子准备了厚礼。他若是活着,听到消息后必会出来见我。”
裕和郡王应下,随后萧晚迟又问道:“如今咱们这几个兄弟姐妹,日子都过得如何?”
裕和郡王道:“各过各得,都还不错。七妹倒是有,昨夜宫里有我的人,撞见她和一个太监对食。”
“哦?”萧晚迟来了兴,抬手掩唇,露出一个见着了西洋镜般的笑意。回忆着今日见着萧栖迟的乖巧模样,萧晚迟感慨道:“果然人不可貌相。她不是许了温太后母家的侄子?不怕得罪了太后?”
裕和郡王不解地摇摇头,耸耸肩道:“爱干嘛干嘛呗,左右跟咱们没关系。只是我也没想到,七妹看着出尘不染,私底下竟如此妄为。”
萧晚迟听着这事儿愈觉得鲜,就好似吃了十天半个月味同嚼蜡的饭菜,突然吃着一口甜般,便想多逮着说上几句,挑眉笑道:“七妹堂堂长公主,要什么男人没有?怎得偏生要和一个太监对食?可见啊,这大周的长公主,看起来也没多光鲜亮丽。”
裕和郡王赞同的附和了两句,二人便将萧栖迟这事当笑话抛到了脑后。
回屋里沐浴更衣,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后,萧晚迟便唤来两名同来的心腹,以梁帝惦记儿子之名,去汴京找裴煜。
而此时此刻的昌阴长公主府内,萧栖迟回府沐浴更衣完,便遣人去唤了裴煜过来。
裴煜一上楼,刚与萧栖迟打个照面,便紧着问道:“怎样?”
萧栖迟见他神色担忧,一面拉了他往里间椅子上去,一面笑着道:“能怎样?你先别急,我已在顺圣驿馆安排了人,有消息自会有人回来禀告。”
裴煜头顶像是悬着一把剑,总觉得踏实不下来,对萧栖迟郑重道:我绝不会将你牵连进来。”
萧栖迟闻言失笑,“不打紧,就算被三姐知道又如何?她在汴京呆不了多久,梁朝的贤妃,还管不着大梁的长公主。”
裴煜闻言定心了些,但神思不宁,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萧栖迟见了,命人取了一碗冰雪冷元子来,亲自从婢女手里接过,忍着手中凉寒,推到裴煜面前,笑道:“瞧你愁得,先消消火儿。”
裴煜听罢苦笑,萧栖迟身在高位,怕是永远无法真的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这种对自己命运无法把握的漂泊感,叫他怎能安下心来。但也不想抚了她的好意,便伸手接过她递来的勺子,轻道一声好,舀了一勺冷元子来吃。
然,冷元子入口,除了凉,他却觉不出半点其余的滋味。萧栖迟知他此时心情,两臂支着贵妃椅中间的小案,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打着扇,坐在他面对,静静看着他此时的心神不宁。
约莫过了一刻钟,楼梯间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裴煜忙抬头看去,萧栖迟也缓缓放下手,转身看了过去。
但见一名身着常服的小太监,疾步赶了进来,向萧栖迟和裴煜行个礼,而后对萧栖迟道:“回禀殿下,齐越长公主身边的人,已经来过顺圣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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