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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王府功高震主,再次功勋加身有什么用!无非是泥糊的菩萨,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任何人!”
那又有谁需要被拯救?
遂钰深吸口气,徐徐吐出来,带着玉玺重新站立,耳旁叫嚣不减,青年甚至扔掉拐杖,在小厮的搀扶下,一蹦一跳,艰难地向遂钰靠近。
他身后的质子们,似乎是受到了他的感召,也随他一道,距离遂钰越来越近。
他们愤怒着向遂钰嘶吼,要遂钰将玉玺交给徐仲辛。
“遂钰,至少他也是武将,是同我们有共同信仰的人,萧韫时罪魁祸,你要代替我们,惩罚这些高傲的世家。”
“你一定没有忘记,我们在宫里任人鱼肉的日子吧,那样的日子,你舍得让族中的小辈,再次成为牺牲品吗。”
“如果我们的命运只能是这样,为什么不能打碎它!”
是啊,如果我们的命运只能是这样。遂钰喟叹,在青年将手放在他肩头的前一秒,遂钰说:“我知道了。”
他抬头向玄极殿远眺,徐仲辛胜券在握地站在玄极殿正中央,盘旋着龙纹的斜台之上。
在他的右手旁,距离几十米之外,徐字旗迎风飘扬。
不知何时,皇室所有人被迫跪在殿左侧,每人脖颈上架一把刀,锋利明亮。
萧鹤辞跪在最前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遂钰,遂钰极慢地眨眨眼,从萧鹤辞的口型中,看出了救我二字。
皇帝一声不吭,倒是储君被吓破了胆。
萧鹤辞何曾面如菜色地跪在青石板中,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并非乞求,倒像高傲的指令。
多年前,质子们围在小颜的尸体前。多年后,他们仍保持愤怒,在遂钰周身环绕。
遂钰在他们的希冀下,被他们推向玄极殿,仿佛披风长长的拖尾。
在许多个无人得知的夜晚,遂钰坐在台阶中,听萧韫翻书的声音,或是棋子落入棋盘的清脆。
身旁无人掌灯,萧韫便用手肘支撑着,从那点并不算明亮的烛火中,遂钰学会了谋划,学会了真正像个人般行走奔跑。
他在萧韫身边的时间,或者只有在萧韫真正死后,才会变得异常特别。
至少野史会添一笔,御前行走曾同皇帝彻夜长谈,二人之间的隐秘,被宫人口口相传。
这是遂钰心中最隐秘的存在,也是他真正明晰,他或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洒脱。
他认真地看着萧韫的脸,在陡然从四面八方卷起的拥护中,一步,一步,沉稳而淡定地接近萧韫。
遂钰俯身,轻轻叹气:“怎么变成这样了。”
萧韫:“很难看吧。”
“有点。”遂钰并未在萧韫这里流连,独步至徐仲辛面前,顺着徐仲辛的目光,他现徐仲辛竟然仔细凝视那些质子。
“南荣王教出来的儿子,必然能从他们之中脱颖而出。”徐仲辛不得不喟叹:“将门虎子。”
遂钰:“皇帝为数不多的信任,皆因聪妙皇后而起,因此并未将将军的孩子接进宫,将军不该庆幸吗。”
“庆幸?”
徐仲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甚至玉玺在侧,也未将分毫注意力放在那里一秒。
他反问遂钰:“天家富贵,用将士血肉厮杀铸就的壁垒,是他萧韫一点点将信任磨掉的。”
“难不成遂钰公子如今得了好处,便要忘记那些忠魂吗。”
“好处?”遂钰忍不住笑,“这好处若是给将军的孩子,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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