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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倾讲解道:“这招叫叶底藏花,左掌虚拂一招,扰你视线,右手从掌后穿出。这招变化繁多,有时从掌后穿出,有时又攻你小腹,虚实难料。”
李景风满脸通红,点头道:“我懂了,懂了……”又道,“我回房歇会。”
沈玉倾看着李景风背影,虽觉有趣,又忍不住暗自叹息。他本欣赏李景风骨气,三叔婚宴时见着齐三爷,三爷是直来直往的人,连他也夸奖李景风人品心性,能被齐子概亲自教导,可见是何等器重。又听说李景风崆峒一行的事迹,对他多了几分敬佩。只是看来小妹只把他当朋友看待。何况他出身平凡,大伯与雅夫人,甚至爹亲……总之是不可能的事。他正想着,就听沈未辰问道:“你们两个躲柱子后面做什么?”
沈玉倾笑道:“怕打扰你练功呢。”
过了会,下人前来禀告,说俞帮主摆了宴席宴请沈家兄妹等人。沈玉倾道:“该办正事了。”
一行四人到了宴席上,见俞继恩身侧坐着一对青年男女。俞继恩介绍道:“犬子承业。”俞承业站起身来拱手弯腰,沈玉倾见他年近二十,脸色蜡黄,身形瘦弱,除了一身华服,不像是富贵人家出身的。他拱手回礼,俞继恩又介绍道:“小女净莲。”
那俞净莲与俞承业不同,白白净净的圆脸,粗眉细眼,体态丰腴,穿着一身花枝招展的大红衣裳,上绣鸳鸯戏鲤图案。跟他们父亲一样,这兄妹的衣服全都花得让人眼乱。俞净莲看见沈玉倾,脸上一红,起身福了福,沈玉倾拱手还礼。
朱门殇在谢孤白耳边低语道:“这少年体虚气弱,许是过度纵情声色,身子糟蹋坏了。”谢孤白道:“我瞧你身体挺好的,把你的药方给他补一补。”朱门殇啐了一口,道:“我这是先天体质好,后天有调养。”
沈玉倾见俞继恩左还空了两个位置,料知还有人尚未入席,却见只放了一双碗筷,也未放椅子,不禁疑惑。但他性格稳重,知道过会便知根由,也不多问,先向俞家姐弟介绍了其他人,俞承业不住找沈未辰攀谈,俞净莲也不住问沈玉倾喜好,显得甚是热络。
过了会,俞继恩皱眉问俞承业道:“你娘在干嘛?要是不想来,让她在房里歇息算了。”
俞承业道:“娘说要来呢。”
俞继恩更是不耐,沈玉倾忙道:“不急,不急。”
俞继恩道:“让贵客久等,失礼了。”
俞净莲望向门口,叫道:“娘来了!”
众人回头望去,朱门殇忍不住“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只见四名家丁抬着张特制的太师椅,椅杠是铜铸的,比寻常椅子大了一倍,可坐在上头的妇人竟还是把这张椅子给塞得满满的!那妇人虽是坐着,粗略一看也该有七尺以上身量,那是直着量,横着量大概也能有五尺!
沈玉倾见朱门殇失态,拉了拉他衣袖,眼中颇有责备之意。朱门殇忍不住低声道:“别怪我!这能不吓着人吗?”说着眼色使向小妹。即便沈未辰甚有教养,此刻也不禁瞪大了眼。
沈玉倾低声喊道:“小妹!”沈未辰察觉失态,忙正了正神色。
那四名家丁把妇人放在宴席桌前,她一人便占了两个座位。俞继恩道:“这是贱内陈氏。”
众人起身行礼,喊道:“老夫人好。”
陈氏皱起眉头,嘟着嘴,不,她是否嘟着嘴实在不好分辨,说她皱起眉头也是从语气上判断:“我很老了吗?”她话音粘黏在一起,听着不甚清楚。
朱门殇道:“夫人青春年少,哪里老了!”
陈氏哈哈大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住咳嗽,她身后家丁连忙替她拍背,助她顺气。
“吃饭,吃饭!”陈氏说。俞继恩吩咐厨子上菜,只见俞家宴席菜色份量都比寻常多上一倍。朱门殇见陈氏毫无节制,张口便吃,但凡哪道菜有残余,必被她席卷一空,低声对谢孤白道:“我弄错了。物极必反,她这吃法孕时必伤胎儿,他儿子的虚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更难调养。”过了会,忍不住又道,“她再养肥些,站起来就是个四方形了!”
谢孤白回道:“也得先站得起来。”
席间俞继恩不住敬酒,又聊起杨衍与李景风均是沈玉倾等人的旧识,笑道:“武林这么大,却全聚在襄阳帮了,当真缘分难得!”接下来就不停提起“缘分”、“福气”等话语。沈玉倾皱起眉头,觉得俞继恩另有所图,沈未辰只是掩笑,俞承业不住偷瞄她,似乎是给看晕乎了。
酒过三巡,俞继恩请众人移驾内堂歇息。众人分了主次叙茶,俞继恩料是该说正事了,于是问道:“沈公子远道而来,俞某受宠若惊,不知有什么襄阳帮帮得上忙的地方?”
沈玉倾道:“俞帮主客气了。沈某谨代表青城,想拜访武当玄虚掌门,还请俞帮主帮忙引荐。”
他是青城世子,要拜访武当掌门送个名帖便是,何必俞继恩引荐?俞继恩想了想,问道:“沈公子要跟掌门说些什么?需要俞某转告吗?”
沈玉倾道:“明年三月便是昆仑共议,这几年诸葛副掌拜访过丐帮、青城、唐门、崆峒,沈某心想,许是诸葛掌门有些心焦了。”
俞继恩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沈玉倾道:“听说诸葛掌门有意与李掌门一同竞逐昆仑共议盟主之位。”
俞继恩道:“是听到些风声。”他是漕运帮主,于河道上的消息最是灵通,又道,“不过我们襄阳帮都是手下人,昆仑共议这等大事只管看着听着就是。”
沈玉倾道:“俞帮主太谦虚了,襄阳帮是武当之下第一帮派,每有大事,玄虚掌门也常仰赖俞帮主的意见。青城向来以‘中道’立命,不偏不倚,在下希望莫生波澜才好。所以才来拜访帮主。”
俞继恩听懂他的意思,笑道:“除了年初时听闻李掌门拜访了少林外,没听说过李掌门有什么行动,李掌门不急,沈公子倒替李掌门着急了?”
沈玉倾摇头道:“李掌门自然有动不得的理由。我也不是帮李掌门着急,即便李掌门真是化外之人,对盟主之位不屑一顾,在下也不能坐视。”
俞继恩问道:“这是为何?”
沈玉倾道:“假如点苍真用这种方式当上盟主,下一个十年,下下个十年,往后几个十年是谁当盟主?”
俞继恩道:“不就是谁有本事,谁当盟主吗?”
沈玉倾道:“那以后九大家恐怕少不得要拼本事了。”
俞继恩听懂他的意思,喝了口茶,过了会才接着道:“沈公子深谋远虑,心系天下,着实不容易,只是襄阳帮人微言轻,帮不上忙。”
沈玉倾知道他这“帮不上忙”不是客套话,而是想要坐地起价,也不说话,等他开口。
“对了,听说沈公子尚未娶亲,不知沈掌门是否有安排?”
沈玉倾一愣,来此之前,他设想过俞继恩可能开出的条件。襄阳帮掌握鄂西全靠漕运,他以为俞继恩会以长江中游以降的漕运作为条件,没想他竟然问起这个……
俞继恩接着道:“俞某兢兢业业,多年积累,总算家业有成,拜武当庇护,襄阳帮也顺风顺水,要说有什么挂心不下的,就是年事已高,总想着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小女净莲年方十九,正当妙龄,人家说长幼有序,姐姐还没嫁,弟弟也不好先娶。知女莫若父,我在席上看女儿模样便猜着了七七八八,沈公子若不嫌弃,以后汉水河上也有青城一条道。”
沈玉倾道:“父母之命,在下婚事不能擅自做主,还要回禀父亲。”
作品简介小说讲述了一名生活在西南一隅的底层新手律师,因缘际会习得玄门道术,而后以玄门道术和法律为武器,一路披荆斩棘,涤荡魑魅魍魉,守护自己本心和正义的故事。与同类小说迥异的是,故事中涉及的法学知识皆为法律实务之经验总结,可供读者悉之鉴之。再者,所选案例并非离奇夸张,而是身边随处可闻可见,然一沙一粟,可观大千世界,作者借此说案说法,画狐画妖,也写人心写人性,继而提出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人生感悟,愿与读者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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