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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期间,陈芨消瘦许多,分明是快及冠的男子,可两颊微凹,眼底青黑,完全不同于严奉若的阴郁。
杜蕴有点害怕,躲在他爹身后,又忍不住探出半个小脑袋。
杜长兰揉揉儿子的脑袋,看着陈芨,目光下移,在陈芨颤抖的指尖顿了顿。
学院里寂静无声,连不甚明媚的日头也躲在云层后,天地一暗。
崔遥梗着脖子:“谁说你了。”
杜长兰:………
崔遥这话不就摆明在“说人”吗。
“陈兄误会了。”杜长兰上前一步,挡在崔遥前,面向众人道:“我等只是商议晚上吃什么,毕竟我们同住一室,众口难调,总要协商一番。”
乙室同住之事在学堂里不算秘密,杜长兰这话也在情理之中。
宋越赶紧应是,崔遥别过脸不吭声。
然而陈芨冷笑一声:“难道尔等晚食吃狗肉不成,还道我被野狗袭击活该。”
“你别含血喷人。”崔遥从杜长兰身侧探出身,双眼炯炯,大声反驳。
陈芨重重甩袖:“是与不是,自有心证。”
他扭头入了甲室,众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迟疑。
宋越气了个倒仰,可陈芨已经走了,他想辩解都不能。
杜长兰若有所思,他总觉得陈芨不是单纯挑衅那么简单。回教室后,杜长兰叮嘱崔遥:“陈芨很不对劲,你避着他些。”
崔遥嗯嗯啊啊应下。
半日过去,散学时杜蕴闹着小解,杜长兰只好带儿子去后院,然而刚出来就听见嘈杂的喧闹声。
他透过人群看见崔遥抓着陈芨的领子。旁边人都在劝,唯有陈芨的声音刺耳:“有种就动手,不敢就缩回去当你的乌龟。”
崔遥面皮剧烈颤动,举起拳头直冲陈芨面门:“你特么——”
旁人害怕的闭上眼,下一刻惨叫声起,却不是陈芨,而是崔遥。
众人疑惑,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崔遥捂着胳膊哀嚎,旁边掉落一块砚台。
陈芨瞳孔猛缩,惊疑不定的瞪着杜长兰。
“你们不知道先生最恶学生冲突,是真想被赶出学堂?”杜长兰大义凛然的模样,将众人都震住了。
杜长兰强行拽着崔遥离开,当事人之一走了,其他人也纷纷散去。走到一半有人反应过来:“不对啊,当初杜长兰在学堂揍付令沂,他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这个疑惑得不到当事人解答。
杜长兰一口气把人拽回崔家小院,他将厨娘支使出门,院里只剩他们。
崔遥甩开杜长兰的手,一脸不服:“你到底是哪边的?你知不……”
“我午时叮嘱你的话都忘到脑后了。”杜长兰气息深沉,眼里涌动的冷意将崔遥骇住。
崔遥气势弱下去:“我……”
他求助的看向其他人,这事分明是杜长兰没理。帮着外人欺负他。
宋越干咳一声,“长兰肯定有他的理由。”
陆元鸿和成忱附和:“是啊是啊。”
崔遥:???
崔遥四下张望,陆文英沉默,但此刻沉默就是默认。
不是,怎么大家都听杜长兰的了,难道他不是小头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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