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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隆冬将至,江南微寒,国公置酒,歌舞以颂天下泰安,很有一番富贵太平之气的。
而张行看着歌舞,想了一想,忽然失笑,引来旁边同案的秦宝好奇:“三哥笑什么?歌舞哪里出错了吗?”
“不是。”对于秦宝,张行自然没必要遮掩什么,直接低声以对。“我是想起刚刚那群人做介绍……来公是本地人,圣人在此地时点拔的贫民豪杰;周公是南陈将门,被人冤屈后一怒做了降人;赵督公是南陈宫中旧人,战后跟了圣人;廖朱绶也是南方人,却是做到朱绶后主动请调到东镇抚司做这江都陪都朱绶的;便是郡丞,也是南方名门谢氏之后……一屋子江都掌权之人,除了一个不甚重要的金吾卫都尉是东齐故地出身,其余全都是南人。”
秦宝想了一想,复又来问:“这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没什么不妥。”张行笑道。“不说别的,来公、周公、赵督公这三位都是圣人心腹,圣人都不疑,我们说什么不妥……但问题在于,他们这些仕北南人,为何会猬集在江都这个江北的江东总领之地?”
秦宝稍作思索,也是醒悟:“三哥是说,他们这些人两面都不能讨好,往前,在中枢受人排挤,往后也在江东不见容于民间、乡野?”
张行点了点头。
“那这样的话。”秦宝犹豫一二。“我这种东齐人将来会不会也如此?”
“那倒不至于……”张行不由失笑。“等你做到一方留守后,这世道不知道什么样呢?”
秦宝刚要再说,却又闭嘴,原来,就在此时,又一轮端着木盘的仆役自两侧偏门进入,很显然是要上新菜。
不过,就在张行秦宝二两个土包子闭嘴,准备腾开面前几案的空间来吃新菜的时候,堂中央猛地光芒一闪,引得二人齐齐去看,继而大骇——原来,舞女中一人竟然挥起长袖,直直砸向了副留守周效明,长袖末尾装有金饰,带起风声呼啸,俨然是高手运足了真气,宛如利刃来刺,又似重锤来击。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刺杀。
二人刚要呼喊,却不料更大的乱子来了——那几名刚刚端着盘子进来的仆役也各自行动,却是从盘底摸出匕来,运足各色真气,朝为几名权贵动了突袭,登时便有了惨叫声。https:
非只如此,那些舞女中的其他人,看到伙伴中一人挥起长袖时尚在茫然,待见到匕闪过,却又惊惶失措,纷纷惊呼逃窜。
这些变故和动乱,说时迟,来时快,根本就是一瞬间生的。
而乱象既生,胡彦以下众人训练有素,如何不晓得这是蓄谋刺杀,而众巡骑虽然不许带武器入内,却不耽误人人掀桌,取脚凳来做搏斗。
便是张行和秦宝,也各自擎了一个矮凳在手。
唯独白有思,作为唯一一名被允许带长剑入留守府大堂的高手,此时居然从容端坐,乃是先饮了一杯酒,待周效明掀翻桌子,挡住第一击后,方才掷出酒杯,砸中了舞女第二次运气来锤的长袖。
那舞女受此隔空一击,居然踉跄两步,却丝毫不惧,反过来甩起长袖,攻向了白有思。
而白巡检此时方才拔剑,只一剑,便削断了对方的长袖,惊得那舞女再不敢动,直接往外窜去。
白有思也不去追,而是复又挥动长剑,几乎是一剑一个将那些持匕的刺客给剁翻在场。
须臾片刻,场面安稳下来,众人却又在刺客们的惨叫声中现金吾卫都尉刘璟早已身死。
“我听到惨叫,便现刘都尉中了后心一刀。”白有思面色从容,坐回来按长剑以对。“根本来不及救。”
其余人众人面面相觑,为的周效明一时欲言,也不知该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之前不知道为何突然离去的来战儿来公却也恰好归来,见到这一幕,一时诧异至极。
“这是设计挑拨。”副留守周效明从尚在糊涂的来战儿身上收回目光,思索片刻,冷冽出言。“我与来兄相交十年,沙场上不知道同生共死多少次……是不需要言语的,只是怕你们有些人不知道,才多此一言……况且,人尽皆知,来兄已经快到宗师境地,不把他调走,如何刺杀?”
堂中所有人,几乎齐齐颔。
说句不好听的,来战儿想搞江都这里的谁,安上罪名砍了就是,哪来那么多事?想排挤周效明也不用如此低端。
不过,来战儿终于弄清楚怎么回事后,这位五旬有余的当朝大将反而大怒:“白家的丫头!你们不是闲差吗?现在须不闲了!”
这下子,周孝范情知已经惹怒了几乎所有人,干脆闭嘴,默默领路。
入得城来,直入行宫,在外城寻得干净地方驻扎,周孝范赶紧逃走,然后本地朱绶便说要来拜访,北衙那边的督公和金吾卫都尉也都来请……就在众人商议是先去北衙还是先跟本地朱绶当面做个交接说法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周行范回去跟他爹说了啥,然后他爹又跟来公说了啥,忽然间,留守府居然又来使者,说是来公要设宴,请白巡检带着她的得力下属们赏光赴宴。
这不可能不去的。
而到了地方才知道,北衙行宫留守督公赵公公、金吾卫都尉刘璟、靖安台东镇抚司陪都朱绶廖恩,还有之前一直装聋作哑的郡丞谢鸣山,居然也都被一并请来。
倒是省事了。
宴会开始,来公出身低微,宴席也俗,上来让头面人物们依次跟白有思、胡彦见了礼,又听说此番只是坐着等补粮,便没了多余兴致,只喊人上酒上菜,顺便唤来歌舞暖场……十七八位江东丽人齐至,舞于堂上,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也是青春靓丽,别有风采,算是让一群锦衣狗第一次真切意识到这一趟出行委实是来享受的……之前扬子津上的一点闷气,早早消失不见。
便是白有思白巡检,也看的出神起来,甚至比其他人看的更出神。
所谓隆冬将至,江南微寒,国公置酒,歌舞以颂天下泰安,很有一番富贵太平之气的。
而张行看着歌舞,想了一想,忽然失笑,引来旁边同案的秦宝好奇:“三哥笑什么?歌舞哪里出错了吗?”
“不是。”对于秦宝,张行自然没必要遮掩什么,直接低声以对。“我是想起刚刚那群人做介绍……来公是本地人,圣人在此地时点拔的贫民豪杰;周公是南陈将门,被人冤屈后一怒做了降人;赵督公是南陈宫中旧人,战后跟了圣人;廖朱绶也是南方人,却是做到朱绶后主动请调到东镇抚司做这江都陪都朱绶的;便是郡丞,也是南方名门谢氏之后……一屋子江都掌权之人,除了一个不甚重要的金吾卫都尉是东齐故地出身,其余全都是南人。”
秦宝想了一想,复又来问:“这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没什么不妥。”张行笑道。“不说别的,来公、周公、赵督公这三位都是圣人心腹,圣人都不疑,我们说什么不妥……但问题在于,他们这些仕北南人,为何会猬集在江都这个江北的江东总领之地?”
秦宝稍作思索,也是醒悟:“三哥是说,他们这些人两面都不能讨好,往前,在中枢受人排挤,往后也在江东不见容于民间、乡野?”
张行点了点头。
“那这样的话。”秦宝犹豫一二。“我这种东齐人将来会不会也如此?”
“那倒不至于……”张行不由失笑。“等你做到一方留守后,这世道不知道什么样呢?”
秦宝刚要再说,却又闭嘴,原来,就在此时,又一轮端着木盘的仆役自两侧偏门进入,很显然是要上新菜。
不过,就在张行秦宝二两个土包子闭嘴,准备腾开面前几案的空间来吃新菜的时候,堂中央猛地光芒一闪,引得二人齐齐去看,继而大骇——原来,舞女中一人竟然挥起长袖,直直砸向了副留守周效明,长袖末尾装有金饰,带起风声呼啸,俨然是高手运足了真气,宛如利刃来刺,又似重锤来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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