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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妆奁前,明檀醒了些神。对着铜镜左瞧瞧右瞧瞧,她又改了主意:“算了,便是这般素净苍白些才好。”
她顺便挑了件素净的衣裳,带着绿萼素心,往兰馨院去了
此刻的兰馨院花厅,明亭远与裴氏正坐在上,柳姨娘跪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而明楚倔强站着,也红了眼眶。
裴氏管理内院多年,本就很有几分手段。平日有些事儿随手翻篇,那是她不想追究,可今儿这桩她想追究,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事情便查得清清楚楚。
匪徒何人指派,从何而来,安在兰馨院的眼线是哪几个,又做了些什么事儿,全都摆在明亭远眼前,一清二楚。甚至连明亭远身边,都揪出了颗柳姨娘安插的钉子。
至于柳姨娘为何有如此多的私房钱寻人办事,在阳西路是否有借着侯爷的名头收受贿赂,裴氏只摆出查到的账册,并未深究。
明亭远初闻此事,自是震怒!
然柳姨娘被拘来后,半分狡辩也无,只梨花带雨地哭,将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又道自己诸般种种,都不过是爱女心切,侯爷和夫人如何对她都行,但明楚怎么说都是侯府血脉,年纪又小,望侯爷与夫人可以从轻处罚。
明楚也是全盘认下,只不过她是另作了一番倔强不肯流泪的姿态。站着诛心控诉了番,说什么自回京后父亲待她便不如从前,又回忆起从前在阳西路时,父亲带她骑马,带她去山林间摘果子,还带她去军营看士兵演武言语间颇有几分物是人非之伤感。
两人上来是这么一通,明亭远倒有些拿不准了。
到底朝夕相处过五载,他对两人确实是有些感情的,且她们娘俩儿不过是为寻门更好的婚事,本意也不是要伤害明檀,如今种种,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他思忖半晌,想着将两人罚去庵堂静思己过一段时间,也就行了。
就在明亭远与裴氏商议之时,明檀半只脚已踏进了兰馨院,且巧,沈画也正好从风荷院赶了过来。
明檀正要和沈画说话,忽然想起什么,她下意识脱口轻声道:“坏了!”
绿萼懵了懵:“小姐,怎么了?”
沈画了然,朝身后婢女示意了眼。
婢女忙往前,递上一方素帕。
“想来四妹妹出门匆忙,是忘带帕子了。”沈画掩唇轻声道,“蒜汁味道略重,椒水味道轻些。”
“”
明檀拿着帕子凑近闻了闻。
很好,不愧是她昔日的对手。
“你做什么要换马车?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有问题吗!”
柳姨娘说话一向轻声细语,可这会儿听了明楚和随行婢女所言,气血上涌,又慌又急,连说话的声量都不自觉大了起来。
明楚根本没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还倔强着不应声。
柳姨娘闭了闭眼,又扶着额坐下,一时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生出明楚这种蠢货!
她是白氏在时便入了府的姨娘,白氏走后,裴氏续弦,她在裴氏入府根基不稳之时,不动声色往兰馨院安插了人。
她安插人手其实也没想做什么,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后来见裴氏没有对付她们这些姨娘的意思,便也一直恭顺,与其井水不犯河水。一直到这次为明楚谋划婚事,她才不得已动用。
她这番动用,早已做好被裴氏现的准备。只是她料想此事并不损裴氏利益,裴氏大约不会为了一个沈画,破坏与她之间多年的平衡。
也是因着这一缘由,她才敢铤而走险,遣人装作匪徒,拦路截下沈画,损她名声。
依她所谋,明楚本该与李司业府上的二公子顺利相看。明楚相貌不差,愿意好好说话的时候,也比一般女子活泼喜人,即便最后知道相错了人,李府二公子也会对明楚留有几分印象才是。
有了这几分印象,再加上沈画被掳半日失了名声,推进李府二公子与明楚的婚事,自是要顺遂许多。
可谁能想到明楚竟蠢得在第一步就遭了沈画算计,其后更是蠢得自作主张换马车,将明檀拉下了水!
若明楚与沈画一车,沈画被掳,而明楚会武,逃过一劫便无人怀疑,也不会得罪明檀与裴氏。只损了个寄居在此的远方表亲,裴氏哪会往深里查。
现下全毁了。
她冒了这么大风险为她这好女儿周全的婚事,全被她这好女儿的愚蠢毁得一干二净!
明檀醒时,已是日暮。
绿萼见她醒了,忙兴奋上前道:“小姐,倚云院那两位出事儿了!”
倚云院是柳姨娘的院子。
柳姨娘和明楚出事儿了?
明檀隐隐猜到些什么,还没睡醒似的,懒着嗓音道:“梳妆,咱们去凑凑热闹。”
坐到妆奁前,明檀醒了些神。对着铜镜左瞧瞧右瞧瞧,她又改了主意:“算了,便是这般素净苍白些才好。”
她顺便挑了件素净的衣裳,带着绿萼素心,往兰馨院去了
此刻的兰馨院花厅,明亭远与裴氏正坐在上,柳姨娘跪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而明楚倔强站着,也红了眼眶。
裴氏管理内院多年,本就很有几分手段。平日有些事儿随手翻篇,那是她不想追究,可今儿这桩她想追究,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事情便查得清清楚楚。
匪徒何人指派,从何而来,安在兰馨院的眼线是哪几个,又做了些什么事儿,全都摆在明亭远眼前,一清二楚。甚至连明亭远身边,都揪出了颗柳姨娘安插的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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