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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有意了解季长善,这位宝贝儿嘴硬心软,如果没有半分感情,她犯不上跟搭讪男人说明自己名花有主。
为了撬开季长善的嘴,金有意多叫了几杯酒,陪她喝得微醺,这才跷淑女二郎腿循循善诱:“爱不爱有什么关系,谁还没点儿欲望?有钱人虽然危险,但越危险越刺激。凭他那顶级皮相,你就是出去找鸭也难找。法律保护你俩睡觉的权利,你多睡他几回,不睡白不睡。”
歪理名言敲打季长善沾酒的心弦。
彭朗亲她的时候,她确实有睡他的冲动,但那是出于某种真心。
或许,彭朗也有点儿喜欢她,只是他自由惯了,不愿意套进一对一的关系。那这王八蛋何必来招惹她?分明知道她是个醋坛子,分明一清二楚她的占有欲,还要来抱她亲她,说什么需要她想她,叫她去看满山咖啡果。
他有毛病吧。
这么暗骂着,季长善喝掉最后一口酒。
桌上摆无数空杯,头顶白灯明晃晃的,四周又极昏暗,看不清旁桌有几个人。季长善眼神动摇,慢慢盯向金有意港风的脸孔,不言语半刻,蠕动嘴唇问:“怎么才能不喜欢一个人?”
金有意的酒量跟季长善一样好,眼下神志清醒,完全可以分辨季长善眼中存着几分脆弱。她很少陷入爱情,却也不认为爱一个人有什么不好。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成年人的第二要义是坦诚。季长善并不坦诚,想爱不敢爱,金有意已经抓住她的愁苦,于是真心实意道:“喜欢他就说喜欢呗,爱又不丢人。”
“他又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
季长善转着无名指上的鸽子蛋,“真喜欢我,就不会半夜出去找别人。还一句话都不解释。”
“那你去问他呀。”金有意顿了下,目光似看透一切,“他应该来找过你吧,然后你气头上没见,现在人家不来了,你又着急。”
季长善无言以对,只好用冷淡的脸色表达对金有意揭露事实的不满。
金有意摇头叹息,从包里摸出小镜子对着补口红,边补边往季长善那边漏几点余光,“台阶都铺到您脚底下了,您一脚踹开。”
“他要真想解释,早微信了。他就是不想跟我说。”季长善环抱双臂,叫金有意约代驾,到点儿该回家了。
闻声起身,金有意绕到季长善旁边,一把搂住她肩膀,朝着这位朋友的耳朵笑呼酒气:“别着急啊,还有下一轮呢。你要是不想在乎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见一见其他男人。会所还是夜店,宝贝儿你来定。”
季长善扒开金有意的烫胳膊,左眉微挑高,“我现在可有个合法同居人,您少勾引我伤风败俗。”
第27章认错被我太太扫地出门了。
代驾在西瓦台门口停稳,季长善下车,金有意挪了一个位置,降下车窗,小臂倚靠窗框底部,明眸沾酒意更亮。
“这事儿错肯定在彭朗,但你也不能老等着别人靠近。男人才胆小如鼠,咱们主动点儿,大胆去问他,跟他提要求。他要满足不了你的要求,你再踹了他不迟。男人多得是。”
金有意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季长善无法百分百照做。她挑眉点头,让金有意一路平安,到家个消息。金黄的小车转瞬消失于视线,季长善拎包在小区里转了两圈,夏夜风轻,吹不散半分愁。
她淌了一身细汗,走到公寓楼底下,门内漫延出一汪白光。季长善瞥着光与夜的分界线,眼前莫名放映记忆电影。
之前有那么多夜晚,她和彭朗在这块明暗交替的地方偶遇或约好了见面,他们谈了不知多少话,两个人愈站愈近,仿佛心的距离也随之消弭。季长善觉得自己喝多了,要不然怎么总想叹气。她转回目光,脸色一如往日平静,步伐很快地上楼。
夜里很寂寥,季长善躺在床上,留意玄关有无门铃响动。彭朗像人间蒸似的,没来一条消息,没打一个电话。季长善摸过手机,晦暗中亮起一小方白光,她的眼睛眯成两道缝隙,静止的聊天框比屏幕刺眼。
金有意说她到家了,季长善简单回复,随即锁住手机丢进床头柜。
她侧过身,抱着空调被闭眼,眉头不经意蹙起。
谁离不开谁啊,明早一睁眼连那王八蛋姓什么都会忘记。积极的自我暗示让季长善拽高被子,搂得更紧了一些。她讨厌想念彭朗拥抱的自己,越讨厌胳膊收得越紧。
空调默默制冷风,季长善开始怪罪空调性能太好,如果不是房间里冷得像北极,她才不会贪恋彭朗的体温。季长善爬起来调高冷气的温度,再次缩回被窝里时,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她借酒劲儿,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醒得过分早。晨阳躲在窗帘后面,漏一条微光浸染天花板。季长善辨不清时间,翻身趴在床沿,从床头柜里够手机,此时五点三十七分,她还没睡够。
季长善重合眼,过了两分钟去摸手机,眼睛不自觉张开,一定得看看那王八蛋有无联系她。
没有。
季长善陷入沉寂,不知过了多久,彭朗的微信喜提黑名单。
她撇开手机,利落下床洗漱,把头绑成高马尾,取过拖把擦了一遍地板,尤其注意清理客厅和玄关。季长善奋力拖那些肉眼不可见的男士鞋印,仿佛这样就能将彭朗从生活中彻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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