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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小富即安（第2页）

李晔早已经准备好了合同文本，他向后一招手，分管冶炼署的宦官立刻捧着它走过来。

曹振拿起合同细细的看了一遍，不禁赞叹道：“圣人果然是尧舜之君，居然如茨公平，老儿今日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晔道：“有尧舜之君，才能有尧舜之民。朕欺骗世人一次，世人就会欺骗朕一百次。所以那一条红线，朕绝对不会迈过去。”

曹振将合同放在一旁，然后往后退了三步，郑重其事的跪倒在地上，接着用严肃的语气道：“微臣曹振，凤翔人士，今日心甘情愿为圣人驱使。即便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李晔站着还了一礼道：“朕得先生帮助，必当龙翔九。”

臣拜君，君亦礼臣，这是应有的礼节。

但在五代之后，人们的膝盖就越来越软，到了满清的时候，已经站不起来了。

双方签好名字时，李晔笑着问道：“曹振，拿钱的时候怎么不阿弥陀佛了？”

曹振哈哈一笑道：“人穷的时候，就喜欢找人看相算命，希望先生看出是什么地方不足，才好去改正。三番五次不见效，就会想是不是造了什么孽，才糟了这样报应。疑惑之余，就会到寺院布施、修造佛像和念诵经文，试图让这些罪孽离臣远远的。现在有一大把钱财在手，已经过得像个神仙，那还念什么阿弥陀佛啊！”

李晔点零头，道：“你确实是个做生意的料。五年之后，朕希望看到你的商行开遍下，每年缴纳的赋税为下第一。到时候，朕会亲笔给你题词。如果你想做官，朕会让你直入中枢。”

曹振摇了摇头。“圣人，臣是贫苦人家出身，以前的愿望是一个月吃一次肉，现在已经能做到一吃一次肉，将来恐怕连重孙辈都不缺肉吃。寺院中，和尚们经常，人千万不能过福，否则下辈子就要受穷。臣思前想后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只要有家资万缗，此生足矣。”

李晔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用鄙夷的语气道：“曹振，这一炉琉璃液顶多养活二十个人。如果你能开一百炉，就能养活两千人。商品卖出之后，又能养活批商人、零售商人，这算起来万人都不止了。如果行销下，那又有多少人受你的恩惠？放下这些不，你造出的佛像接受香火，这又是何种的功德，恐怕出家的僧人还不及你的万一。如果这还叫过福，朕把眼睛挖出来给你当泡踩！”

曹振一下子愣住了，他根本没有考虑过商品出售带来的后果。

现在听皇帝这么一，曹振的血都快燃起来了。

李晔不想给他任何反思的机会，又接着道：“琉璃本是佛门七宝，你能让它流行下，就有更多的佛门能够供奉。不仅如此，降低琉璃的价格，让普通百姓也买得起，这又有多少人家能够供养。光是这两条，就是佛祖都要对你拈花微笑，又何必再其它。”

“呀！”曹振一下子蹦起来，他兴奋的在原地走动着。

“对对，我要不停的烧琉璃，让所有的人都能用的上。”

激动了好一阵子，曹振再一次郑重的跪在地上，道：“微臣谢圣人指点，不然真是要到地狱十八层受苦了。”

李晔笑着将他扶起来，道：“朕一个月只要一件琉璃器，但也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们的工艺必须越来越精致。要让人们看了肃然起敬，否则就是糟蹋这些琉璃。”

听到这话，曹振立刻对着身后的年轻匠人们喊道：“都听见了没有，现在就给老汉动手。第一件就是铸造佛祖的造像，一定要把看家本事拿出来。”

“思想工作可是老子的拿手戏啊！”微笑之余，李晔对曹振道：“能不能将造像的心脏位置变成琉璃？”

曹振楞了一下，但随即笑着道：“举手之劳。”

整一尊佛像都是琉璃的，价值就不如一部分是琉璃的，如果琉璃的位置再特别一点，价格就会上翻几倍，甚至十几倍。

这一下子，曹振觉得一道大门已经徐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