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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什么?”
曹凤声立即问道。
乌布舜从怀中取出一个紫砂盅,他在灯火之下,以竹镊从中夹出来一只通体雪白,身上几乎没什么纹路的虫。
曹凤声见状,脸色一变,呵斥道:“大胆!竟敢携带蛊物入宫!”
那只虫在竹镊间拚命地挣扎,乌布舜从容不迫地看向龙床上的建弘皇帝,道:“皇帝陛下,此物虽能为您续命,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多争个几日,汉话说,杯水车薪。”
建弘皇帝看着那只雪白的虫,它无论如何挣扎都挣不开乌布舜手中的竹镊,他久久地看,半晌才喟叹一声:“杯水车薪也好。”
“陛下!”
曹凤声扑通跪地:“这等邪祟之物,绝不可用啊陛下!”
“大伴,”
建弘皇帝看着他那张老脸,一双眼睛通红,眼睑都含泪,这个人在他身边最久,平日里嘘寒问暖的,想一想似乎哪个后妃也没他这样知冷知热,建弘皇帝心中百味杂陈,面上却分毫不显,“朕还有事要做。”
曹凤声嘴唇哆嗦,他看着龙床上自万寿节过后便更病得皮包骨的建弘皇帝,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烛焰烤热金针,乌布舜道了声:“皇帝陛下,此为蝉蜕子蛊,遇血即融,有续命之效,它钻入血脉之后,再度成形之期,便是……”
“便是朕的死期。”
建弘皇帝徐徐道,“这是子蛊,那母蛊呢?”
“蝉蜕是我苗地的无价之宝,即便是最有天分的炼蛊人,倾其一生也未必能炼出一枚蝉蜕,它的母蛊乃是剧毒,但它所孕育的子蛊却有续命之效,我手中仅有这么一枚子蛊,至于母蛊的下落……我无从得知。”
乌布舜说着,抓起来建弘皇帝一只手,曹凤声不由上前几步,只见金针刺入建弘皇帝中指,血珠顷刻冒出。
乌布舜立即将那枚子蛊放到建弘皇帝的伤口处。
曹凤声看着蛊虫疯狂地吮吸着不断冒出的血珠,不过片刻,它雪白的身躯竟然变得像血一样红,很快,它开始融化在建弘皇帝的指腹,它的身躯化作血丝一般的东西一寸一寸地凭着本能往那道金针扎出的细小伤口里钻。
猛然间,建弘皇帝双目大睁,他脸颊抽动,脸色变得乌紫,颈间青筋暴起,他似乎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那东西在顺着他的血脉逆流上行,刮骨钻心。
曹凤声听见建弘皇帝痛苦的叫喊,他扑到龙床前,只见建弘皇帝双眼中竟有血气,他忙唤:“陛下!”
“乌布舜!你到底用的什么邪物!”
曹凤声转过脸,又急又怒,“陛下今日若有个万一,咱家……”
“大伴!”
建弘皇帝猛然大喊,“大伴!显儿在哪儿?让他来见朕!”
曹凤声心中一咯登,建弘皇帝这已是在说胡话了,他跪倒在龙床前,握住建弘皇帝的手,“陛下,太子他……早已经去了,您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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