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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今天双更吧,明天开始恢复日更,莫催更我,催更我也出不来东西,存稿是捉襟见肘了,另高喊一声,要留言、要粉红~囧)
提到了故人,思旧一番是自然的,在这样夕阳薄暮,华灯初上的时分,大公主坐在一片明灿的灯烛之中,更添了几分华彩雍容。而那几位凤西的姑娘似乎今天是要在这里住下了,竟然也没有离开。
这时天边飞彩的云霞渐渐地褪去十色五光,大公主依旧没有散场的意思,被安了坐在大公主身边的阿容只觉得分分秒秒都度日如年。
这样的境况,她从前无比熟悉并且可以处理得干净利落,但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就下意识地抗拒这样的场面,所以分外的不舒坦。虽然应对的可谓进退得宜,大公主也频频说有几分故人风采,却让阿容只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才好。
“不知觉也掌灯了,盛药女既然来了,就一并给凤西家的瞧瞧,姑娘家的总好说一些。”大公主说完就说自己乏了,然后就由婆子丫头扶着安置去了。
几位凤西的姑娘大约是遵从着大公主的话儿,所以一个个安安静静地等大公主走后,才一个一个地跟阿容说着自己平素哪里不适,身体哪里不爽利。
“近几日一放晴,就老觉着头疼,也不清楚原由,劳烦盛药女了。”说着话,这位看起来略大一些的姑娘就伸出如玉段一般的手腕来,要换了是男子瞧病,那就是只能由着她说不能诊了。
这天下间的女药师都数得着数,而泰华山的规矩是,药令以上才能出诊,而如同大公主府与凤西这样的门第,等闲的小症也非药师不请的。今天之所以高看了阿容一眼,那也是冲黄药师的名头,冲药王那张天大的脸面。
但是阿容不知道这些,人伸出手来,她自然要诊脉了,四指微沉按上去,倒真有几分老中医的架势。那当然,任谁打几岁起就跟着坐堂问诊,怎么也能拿捏出几分能唬人的模样来:“姑娘最近有事儿在心上,再加上天气反复,才闹出来的。”
说白了这就是压力导致的神经性头疼,这时代没这说法儿,凡是头疼都叫头风,就数得着的十几种丹药可以选择。其实神经性头疼,连药都不必用,天凉了注意头部颈部的保暖,天热出汗了吹风。
最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开郁宽心,所以阿容给出的是安神开郁的丹药:“姑娘的事要是还没解决,可服些安神丹。姑娘切记着夜里睡好,三餐定时,多出去走走跟姐妹们说说笑笑,自然就会好得多。”
“我听盛药女的。”说话的姑娘客客气气的应着,也不反驳,虽然心里一点也不这样认为。有那几张面子在,就算阿容让她吃保胎丸她也会笑笑答应。
接下来另外两名姑娘也是一样,阿容开了什么丹药,就踏实地应下来,给人感觉是特客气也特看重的。但是阿容什么人啊,怎么会看不穿这三个小姑娘,当即也不解释,反正她是来给丫头婆子们布药施药的,又不是来给姑娘小姐们瞧平安来的。
又说了几句话后,那三小姑娘特地又道了声谢,阿容也老实不客气地应下,没说什么不用谢,荣幸至极之类的虚词儿,然后阿容就告退了。她可真是懒得跟这几个打小就戴上了面具的姑娘继续扯下去,她们不嫌累,她还嫌无趣呐。
次日用完早饭后,阿容就开始摆开了桌案,大公主府里的丫头婆子每十个为一组,上午和下午各一组,七天时间就能忙完,但也不排除出现特殊情况,所以十天时间大概是需要的。
其实来大公主府里,主要的不是为给丫头婆子们布药,而是看各人身上是不是干净。什么小丫头和小厮珠胎暗结的事那是不可能出现的,三个月诊一次,谁敢动这念头。至于婆子则是看身体成不成,不成的打回乡去。
这头一天的诊治结束后,倒都顶好,除了有个婆子身子不太好,阿容给了绿牌子之外,丫头们都没什么事儿,头疼脑热的当然免不了,那都是小事儿。
绿牌子回乡的婆子是高兴的,还冲阿容谢了又谢。
第二天的诊治也很顺利,到第三天安排的是长平园的丫头婆子,长平园啊,那是谢长青住的园子,阿容心里嘀咕,幸好是给女眷施药来的,谢长青就算在府里来不能冲撞过来。
“下一位。”看了看还有三个人今天又完成任务了,阿容正高兴着的时候,忽然排到眼前来的这小丫头却浑身抖,脸色苍白而且满脑门子都是汗。
阿容看了眼,然后说:“坐吧,是受了风寒吗,用过药了吗?”
那丫头没回话,只上下牙一直嗑着,那响声让阿容渗得慌。阿容正想说“你伸出手来”的时候,后头看着的婆子吼了一句:“抖什么,赶紧把手伸出来,难道要盛药女三催四请不成。”
望了眼那婆子,阿容心说:“估摸着是怕您才成这样的,您在我身后已经吓着不少姑娘了!”
“你叫什么名字,是长平园里做什么的,司衣还是扫尘,书房还是内院?”阿容试图让那小丫头安稳下来,所以先问了这句话来缓和一下。
却没料到那丫头抖得更加严重了起来,即不伸出手来,也不回答阿容的话,更不敢看向阿容。
这让阿容疑惑了起来,而那婆子在她疑惑的当口上,走了过去,拧着那丫头的手就放到了脉枕上:“盛药女,您细细瞧瞧,别是这丫头出了什么夭蛾子。”
……这么一说阿容也疑了起来,略带着些探究地伸出去切脉,四指一沉没过多会儿她就知道这丫头抖的原因了。这丫头竟然怀了身孕,后花园里私相授受,这是天大的罪名,更何况还是伺候未婚的谢大公子的屋里的丫头,这些默认将来是要做通房的,没想到有人抢在前头撬了这墙角。
阿容心里寻思了一番,面上却波澜不惊,依旧是一副笑得稍稍有点傻的脸。要不是这几天施药诊脉没出错儿,反而颇有效果,谁都会瞧着她这傻笑怀疑她的能力。
“嬷姆,您别吓着她了,这位姑娘可能是最近心神有些不宁,脉相有些乱,怕是夜里睡得不好,嬷姆我领她进去施针,待会儿再领出来再诊脉。”阿容顺嘴胡谄,那婆子也不懂什么,只是一味的厉声厉色,专是为等在这拖那些不干净了的丫头出去的,她不能让一姑娘活生生在自己眼前出什么事儿,但更不能让自己出事儿。
她需要时间想周全一些,也需要时间想到底该不该插这手,大家族里的阴私事儿掺和了那就是万劫不复。这就好比有人溺水了,救是要救的,但救人也得保全自己,英雄一旦光荣了,就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叹息而已。
进了屋里,那婆子也没再跟过来,只是在门口看着而已。于是阿容背对着那婆子看着那瑟瑟抖的小丫头,一边抽出针来扎上去说:“姑娘最近睡得不好吧,这样可不好,歇得好才能好好伺候主子,这样心神不宁的是要扰了主子的安宁的……”
那婆子听了这句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不再看,而是冲屋外嚷着剩下的两个丫头好好等着。
见状阿容连忙指了指肚子,那丫头或是明白了她没有恶意一样,点了点头,却仍带着十分的恐慌:“我给你下绿牌,只说你身体不好,不能伺候了,你可愿意?”
她满以为那丫头会同意,却没想到那丫头竟然摇头,泪流得跟雨线似的,瞧着说不出的可怜:“不……不可以,家……家里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那孩子的父亲呢,找他负责啊!”阿容之所以说给绿牌,主要是想让这姑娘赶紧的去成亲,这时代未婚生子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我……我订过亲了!”
这晴天一个大霹雳啊,阿容心说这下她也没法妙手回春了:“不是,你订过亲了,怎么能在长平园里伺候,这不合理!”
“我……我……”
“还我什么我,迟早会被知道的,到时候你还不是……还是先出去了再说吧,总比到时候被府里看出来要好。你这简直太胡闹了,你知不知道这是要……”绑石头沉河啊,这万恶的旧社会!阿容暴躁了,对这姑娘她真是想扇一巴掌过去,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那丫头吓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阿容看着只能摇头,从怀里掏出颗药丸悄悄化在了水里,然后冲那丫头说:“你喝碗水定定神。”
那丫头接了就傻愣愣地喝下去,然后阿容又施了几针,这才领着那丫头出了屋里。
“盛药女,这丫头的脉现在可以瞧了吧,我看这丫头眼神躲躲闪闪的,可要看仔细些才好。”这婆子冲阿容倒是客气得很,可对那些丫头就完全没好脸色了,抓了那丫头的手就递到了阿容面前。
“自然的。”阿容说着伸指按到了那丫头的手腕上,过了会儿“咦”了一声,然后掀开那丫头的袖子,猛地站了起来,连凳子也翻倒了……
那婆子连忙问了一句:“盛药女,怎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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