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禇士弘笑道:去吧去吧,我看了就怕管不住自己了。
气氛有些暧昧,幼蕾脸一红,拿了换洗衣服,垂头走了。
幼蕾在周围逡巡了一阵,确定禇士弘未跟过来,才散下长发,脱了衣物,走入水中。当被清凉柔软的水包围时,的确很放松很舒服。幼蕾泡在浅浅的水中,梳洗着长发,而后抚弄着浮在水面的草叶和落花。头上是汪汪的蓝色,阳光明媚,在她的头顶总有蝴蝶环绕,她也不自觉去捕捉,然而总会不留神摔到水中,呛进一鼻子水。
正玩得高兴,忽听得马蹄突突声,正由远而近,向山涧奔来。幼蕾一慌,后悔未让禇士弘把风,要上岸,却也来不及,只得缩在水中祈盼不要被人瞅见。
越担心反越会发生,马很快出现在幼蕾的视线中,两匹马,一胖一瘦两个男人。男人的衣服赫然是禇府家丁的穿着。黑色紧身衣,外披红色镶边的风衣,身侧配春绣刀。较瘦那人看到河边衣物立即勒住了马,对胖男人道:有人。两人眼光瞥向河中,便看到了幼蕾。胖男人涎着口水道:不错,还是个绝色。目光有些发直,瘦男人道:我们还有要紧事,走吧。胖男人道:不防,是不是仙女啊,怎的山谷还有女人,而且是这样漂亮的。
幼蕾又羞又愤,只得将身子往水下钻,只露一个头。
瘦子又劝:夫人也来了,还等咱们回话呢,快走吧,不要惹事。
胖男人却有些心猿意马,道:兄弟,你先走,让我会会这个仙女,说着,俨然要脱了鞋扑入河中。幼蕾尖叫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瘦男人又苦劝,道:大哥,主人要知道了会惩罚我们的。胖男人道:他又怎能知道。幼蕾正待抬出禇士弘。那胖男人却止步了,怏怏地上了马,眼睛却还盯着幼蕾。
幼蕾听得马蹄声远了,才一骨碌跑出来,匆匆披上衣服,梳了下头发,往回返。
到山洞,看禇士弘在洞口用弓箭射鸟。一箭双雕。禇士弘听到脚步声走来,知是幼蕾,洋洋得意道:看我箭法如何。扭头,不禁呆住。幼蕾一直不属于艳光四射的那种人,但自有出尘脱俗之美。但此番洗梳之后却宛如拨开尘埃,有种惊艳的感觉。她的皮肤盈润光洁,衬出精致的五官,如瀑的黑发被风卷起,风姿楚楚。走路步态尤美,步步生莲。然而脸上却有与身姿不相适宜的惶急之色。
看到禇士弘不眨眼地看着她,幼蕾脸一红。
禇士弘道:这么快,难道真有人偷看?幼蕾本想说管好你的手下,又想如此一说,那人估计没好日子过,想想算了,反正自己并无损失,只道:你该回去了。
禇士弘一怔。幼蕾道:你手下找你来了,我刚看到。禇士弘皱皱眉,道:随他去。他将小雪牵进洞,又出去拾回鸟。幼蕾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总是要走的。禇士弘道:管它,我现在还不想走。幼蕾又道:现在走正好,有人照顾,我也可放心,而且听说你夫人也来了。禇士弘将眉簇起,道:她来做什么!幼蕾道:自然是不放心你。夫人千里寻夫,连我都很感动。禇士弘脸有怒意,抬头看幼蕾,道:你,你,难道就这么想把我推出去,你与我在一起真的很不快乐吗?幼蕾默然。她难道不愿意与他多呆一会吗,但是她能留他吗?既然早晚要走,何不早走?她漠然道:我不能留你。
为什么不能?禇士弘抓住她的肩,喊道,你为什么不能求我陪在你身边,求我永远不要离开你。要是以前你求我,我肯定不忍放弃你娶别人。
感情要求的话我宁愿不要。幼蕾冷冷回。
你,告诉我,在你心里,还有我多少?禇士弘焦灼问。
幼蕾低了头道:你应该希望我把你忘了,你应该祝我幸福。
好,我祝你幸福!禇士弘豁地起身,牵了马向洞口走去。然而,到洞门口,他停住了,回头看幼蕾,很快又转到她身边,说:我决定不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与此同时,幼蕾听到马蹄声踏踏而过。她的心莫名地一松。敏感到自己的留恋,又恨自己。别过身,不看他。
5
两人僵持到晚上,月亮升起来,洞口铺进一缕银辉。幼蕾生起了火,开始烤禇士弘打的鸟。空气中有离愁游荡,压得人很不舒服。
他肯定会走的,走了又怎样?天空一样蔚蓝,阳光一样灿烂,自己一样能好好活下去。幼蕾开解自己,想起正苦苦寻找自己的大哥,想,无论如何要去见大哥,否则大哥会急死的。想起和大哥在一起的安谧充实的感觉,才觉得那种感觉要比和眼前这个家伙的来得实在。
禇士弘躺在铺上,陷入了彷徨。回,还是不回?真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然而,他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吗?这样的问题,婚前也千百次地想过。情感与理智交战,那硝烟还延续到现在,这真的是个不好做的选择题。
幼蕾滋滋烤鸟。而后道:起来吧。没病装病。不劳而获。
禇士弘爬起来,道:鸟难道不是我打的吗?
幼蕾将鸟给他,嘀咕道:什么破鸟,这么瘦。
哦?禇士弘道,你打打看,一箭双雕啊。
她撅了嘴道:又不是雕,只是麻雀罢了。吼什么。
禇士弘看她,她似乎什么事都没有,不觉奇怪道:你好像心情还不错。
自然不错。她说:禇大哥——
禇士弘道:你别这样叫我,你这样叫我,我总感觉你又要认真地说些我不爱听的废话。
她横他一眼,道:不爱听的总是真话。禇大哥,我们没什么缘分,天命如此,你我何必要折腾。我以前说过的,我们就做个朋友吧,等我回了嘉兴,我们可以一起哥们一样喝喝酒,聊聊天,不挺好的嘛,对了,我还要做桂花烤翅给你吃,你带夫人也好,不带也好,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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